炙吻

第39章

字數:3336

發佈時間:2024-11-14 10:45:51

  兩個禿腦瓢的黑衣男人已經從面包車上下來,大步流星走向她。


  許芳菲一驚,拔腿想跑:“救……唔!”


  一塊摻了藥的毛巾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她驚恐地瞪大眼,僅僅幾秒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許芳菲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夢裡,她似乎到了陰曹地府,被牛頭馬面押著送上行刑臺。下方是燒得翻滾的油鍋,無數小鬼在裡頭撲騰哀嚎。


  許芳菲嚇得雙腿發軟,想喊叫卻發不出聲音,背脊被人從後面猛地一推,她跌入萬丈深淵……


  “她怎麼還沒醒?”


  “不知道。”


  “你他媽不會藥放多了,把她給弄死了吧?!”


  “那不可能。這藥是三爺從壽老那兒進的新貨,那麼高的價錢買的,那老頭子難不成敢蒙咱們老大?”


  “這也說不準。多壽佛和蔣老互相看不慣都多少年了,三爺是蔣老的人,多壽佛坑他不是理所當然?”


  “噓!這妞醒了!”


  頭痛欲裂,許芳菲緩慢睜開眼。


  視野裡滿目漆黑,睫毛末端似乎抵觸著什麼遮擋物,一絲一毫的光線也透不進來。


  她反應過來。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

Advertisement


  恐懼猶如蛛網,嚴絲密布爬滿四肢,鑽進神經。許芳菲全身不可控制地發抖,想要把蒙眼的遮擋物扯開,又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後。


  她嘴唇發顫,正要說什麼,耳畔卻傳來一陣響動。


  門鎖被轉開。


  有人打開了這個房間的門。


  “怎麼樣?”問話的是之前竊竊私語的兩個男人之一。


  答話的聲音很陌生,粗粝蠻橫,道:“還在談。草他媽的,三爺想讓姓鄭的離開凌城,那姓鄭的一聲不吭,根本都不搭理三爺。三爺氣得夠嗆,讓先把人帶出去,露個臉兒。”


  “知道了。”寸頭壯漢點頭,伸手一把揪住許芳菲的校服領子,拎小雞仔似的把她拎起來,徑直就朝門外走去。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架我?”許芳菲掙扎著,大聲質問。


  “閉嘴。”寸頭男厲聲,“不想吃苦頭就老實點兒。”


  *


  某娛樂會所,舞池裡滿是搖頭晃腦找樂子的男女,DJ打碟領舞,音樂聲震耳欲聾。


  一間名為“蘭宮”的雅間內,別有洞天。


  與外頭靡靡頹廢的基調截然不同,這個雅間的確是“雅”,面積很大,空間開闊,屏風橫門前,上面映著梅蘭竹菊水墨畫,獸耳爐,起檀香,古韻十足。


  紅木沙發兩側,四個身形魁梧的高大青年站在邊上,個個西裝革履,神色冷峻且恭敬。


  鄭西野抽著煙坐在沙發主位,煙霧背後的面容被模糊,看不清絲毫情緒。


  屏風旁的太師椅上,陳三一口把杯子裡的龍井喝了個光,砰的聲,杯子一放,慢條斯理從懷裡取出一串紫檀木佛珠,捏在手裡數起來。


  雅間內始終沒人說話,寂如死灰。


  在陳三的佛珠數到第十八顆的時候,他忽然抬起頭,朝鄭西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說:“野哥,既然生意上的事你不想談,那就先放放。咱們聊點兒別的。”


  “前幾天我老弟阿凱看上隻小貓,烈性得很,幾爪子下去,阿凱左邊眼睛差點兒讓她撓瞎。聽說這隻貓兒和你有淵源,今晚我把她請來了,你給掌掌眼,看認不認識。”


  鄭西野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沒吭聲。


  陳三抬起雙手,啪啪擊了兩下掌。不多時,雅間大門重新打開。


  一名少女被兩個壯漢架著給拖了進來。她體格嬌小身形纖弱,身上還穿著凌城中學的校服,眼睛被一塊黑布蒙住,嘴角隱隱可見一塊青紫淤痕。


  像一朵純潔無瑕的白色小花,沾了血和泥,格格不入地落進骯髒沼澤。


  鄭西野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垂眸掐了煙,


  陳三端詳著鄭西野的神色,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什麼蛛絲馬跡,故作詫異地笑道:“怎麼,野哥?難道你不認識?”


  話音剛落,雅間內忽然響起“呲”一聲,是椅子腳在地板上拖出痕跡的聲音,刺耳突兀。


  鄭西野動身,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雅間內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位爺忽然站起來,手上還拿著個煙灰缸是個什麼意思。


  就在眾人大惑不解的時候,鄭西野已經邁開一雙大長腿,徑直走到了那名校服少女面前。


  校服少女背後站著的壯漢瞧見鄭西野,被對方的氣場震懾,哪兒還敢說個不字,隻好悻悻讓到一旁。


  許芳菲蒙著眼睛,世界一片黑暗。


  但她聞到了空氣裡熟悉的清冽與微冷。她判別出,這是獨屬於鄭西野的味道。


  懸空的心回落幾分,她稍稍放松,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對面。


  鄭西野先是替許芳菲解開了捆住雙手的繩索,又摘下了蒙住她雙眼的黑布。


  猛然被光線刺激,許芳菲下意識抬起胳膊遮擋燈光,眯了眯眼睛。等視野習慣明亮,她終於看清眼前男人的臉。


  鄭西野注視著她,黑眸深不見底,沉靜得仿佛兩口古井。


  四目相對片刻。


  鄭西野伸手,拇指指肚輕輕撫過姑娘嘴角的小塊烏紫。


  指腹粗粝,盡管力道已極為輕柔,許芳菲被他一碰,還是感覺到了絲絲疼痛。她身子下意識往後仰,小口抽氣,縮著躲了躲。


  鄭西野指尖一僵,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淡淡地問:“誰弄的。”


  他神色寡淡,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但隻是聽這三個字,許芳菲便感覺到了一種徹骨的陰冷。背脊生涼,她下意識搖搖頭,嗫嚅回答:“他們用迷藥迷暈了我,我失去了意識。不知道。”


  鄭西野:“不是問你。”


  許芳菲一怔。


  下一秒,鄭西野左手掂玩白玉瓷煙灰缸,轉身抬眸,環視整個屋子,眼神冷戾,殺氣衝天,薄唇裡吐出一行凝了霜的字眼:“她嘴角的傷是他媽誰弄的?”


第24章


  鄭西野話問完,所有人都被他身上狼般陰沉暴戾的氣場所震懾,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陳三把玩著佛珠手串,一雙綠豆大的眼睛微眯,心裡權衡起來。


  他和鄭西野同在蔣建成手下做事,又都在凌城,平時沒少打交道,當然知道鄭西野的手段。這位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瘋起來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這次拿這女娃娃開刀,陳三自認打得一手好算盤。他想,事情的結果,最好就是逼鄭西野退出凌城,最次也能給鄭西野一個警告,以後見好就收,見了他恭恭敬敬喊聲“三爺”。


  要說陳三不怕嗎?當然怕。


  可他轉念想,放眼凌城,自己如今可是第一個敢和鄭西野叫板的人物,手底下那麼多號兄弟睜大眼睛在瞧,伸長脖子在等,不說揚眉吐氣立個威,該撐的樣子總得撐足。


  再者說,被人騎在頭上的日子,陳三是真過夠了。


  一番思索後,陳三拿起桌上的煙盒,倒著抖兩下,抖出一根煙。邊上人眼明手快,趕緊打燃火機湊過去。


  陳三點燃煙,深吸一口吐出來,沉聲說:“野哥,這小娃娃動手刺了我兄弟一隻眼,她掛點兒彩,很正常吧。”


  聞言,許芳菲瞳孔猛地一震,不可置信道:“你胡說什麼?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兄弟是誰,什麼時候刺傷他一隻眼睛了?”


  “你的意思是我兄弟冤枉你?”陳三冷冷一笑。


  就在這時,一個穿灰色外套的瘦高男人推開門進來了。他左眼區域包著一塊方形紗布,樣貌還算端正,臉色蒼白,剩下的右邊眼睛透著一股江湖人的狠勁兒。


  他走到陳三面前,恭敬喊了聲:“三爺。”


  “喲,來得正好。”陳三夾煙的手揚了揚,不露痕跡地遞過去一記眼色,“來,阿凱,跟野哥好好說道一下,你這眼睛是怎麼回事。”


  叫阿凱的男人心領神會,點點頭:“是,三爺。”


  他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紗布,扭頭揚手一指,瞬間裝出一副氣急敗壞的狀貌,道:“都是這個丫頭!我隻是跟她說了兩句話,媽的,拿辣椒水滋了我一臉,還拿刀砍我!幸好我躲得快,刀刃子就擦著我眼皮底下過去,再往上半寸,我這隻眼睛就沒了!”


  聽見這番話,許芳菲再也克制不住,憤怒道:“血口噴人!我沒見過你!”


  少女的眸光堅定如炬,獨眼男被她看得一陣心虛,嗓門兒立馬拔得更高,厲聲呵斥:“想不認賬啊!”


  “就是。”邊上有人附和,譏諷許芳菲道,“你要是沒動手刺傷阿凱,平白無故,我們為什麼把你請過來?”


  許芳菲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又急又氣,話都說不利索了:“今晚我放學好端端走在路上,突然就有人衝出來拿帕子捂住我的嘴,我怎麼知道你們為什麼綁架我?”


  “小妹妹,嘴硬可沒用,口說無憑,凡事要講證據的。”


  陳三露出個陰森森的笑,頭往邊上一歪,問:“還沒搜到?”


  “三爺!有了!”


  一道嗓門兒應了句。眾人循聲轉過頭,隻見一個卷毛瘦高個兒顛顛地跑了過來,手裡還拎著一隻陳舊卻幹淨的白色書包。


  卷毛拉開書包拉鏈,正想把裡面的東西全往外倒,一隻煙灰缸卻忽然抵住了他的手背。


  卷毛動作被制止,一愣,疑惑地抬起頭。


  鄭西野安靜地盯著他,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


  “……”卷毛心裡發怵,巴巴地咽了口唾沫。


  鄭西野又輕輕一勾手。


  卷毛立即認慫,舔著臉擠出個討好的笑,兩手並用,把書包恭恭敬敬給他遞了過去。


  鄭西野緩慢接過書包。


  卷毛小聲說:“東西就在裡頭。”


  鄭西野瞥他一眼,臉色不善。


  卷毛被嚇破膽,左右瞧瞧,不敢趟這趟渾水,趁沒人注意便縮著脖子溜了個沒影。


  鄭西野打開書包,垂眸往裡看,底部確實有個東西,壓在擺放整齊的教材練習冊最下面,被塑料袋包裹著,不知道是什麼。


  取出來一瞧,竟然是把沾著血的水果刀。

暢銷精選

標記Alpha教授之後
標記Alpha教授之後 "綠茶 Omega 假扮 Alpha 入學,喊著清醒獨立,卻默默享受我男友的寵愛照顧。 後來,男友拋下易感期的我,跑去保護 Omega。"
迢迢
迢迢 女配覺醒後,我和全網黑的弟弟一起上綜藝。我控訴家裡重 男輕女。「小時候煮方便面,隻有他碗裡有雞蛋,我就沒有!」「那是因為你雞蛋過敏。」
此生不換
此生不換 "談了三年的男朋友江浔,在結婚前出軌了。 我提了分手。 他不同意,「婚禮照舊,瑤瑤說她不要名分,江太太的身份可以讓給你。」 可明明當初是江浔手捧鑽戒,求我嫁給他的。 所以我才會心甘情願放棄事業,照顧他癱瘓在床的媽媽,端屎又端尿。 怎麼現在反倒成了讓給我? 江浔認定我為他付出這麼多,一定舍不得這段感情。 可後來,他不僅沒等到我回頭。 還親眼看見,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將我緊緊摟進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吻我。"
女主和女二he了
女主和女二he了 "穿成虐文女主後,我誤拿了深情劇本。 女二意外摔倒,我怒斥影帝男友。 「這麼大個人在你面前都能摔,你吃白幹飯的啊!」 女二自述被黑博同情,我拿起手機酷酷就是一頓反黑。 女二發和男友的合照。"
濘羽
濘羽 "臥底時,我曾救過一貌美公子,趁其失憶哄他做未婚夫。 公子信以為真,紅著臉求娶我。 任務完成那日,我被命令清除所有知情人。 隻得親手取他性命。 萬萬沒想到,公子不僅沒死,多年後還成為手握重權的攝政王。 後來我失敗被捕。 看著我狼狽模樣,他慢慢扯緊系在腳腕的紅線。 「溫濘,怎麼不跑了? 「那……你欠我的洞房該還了吧?」"
宴青山
宴青山 "聽聞謝承宴失憶的時候,我正在梨園養胎。 他磕傷了腦袋,記憶停留在了十六歲。 我稍作思考,大手一揮,叫侍女給他送去一封和離書。 「且去告訴他,以後也不用記得了。」 畢竟十六歲謝承宴,心裡隻有那個放棄他的小青梅。 更重要的是,年少時,我們是死敵的關系。 不死不休的那種。"
炫富弟弟是保安
炫富弟弟是保安 "住在客廳三個月,我被弟弟小兩口偷光了身上的錢。 他罵我打工妹,甚至把我當禮物獻給了上司。 直到,我把閨蜜的卡“不小心”落在家裡。 這次丟了可是盜竊。"
和兒子穿書死遁後
和兒子穿書死遁後 "我和兒子一起穿書,成為豪門裡被遺棄的母子。 表面上不受寵,卻每天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掐指一算,男主白月光要回來了,很快要將我們趕出家門。 我:「兒子,媽媽存夠錢了,跑?」 兒子背上小書包,給我遞上一張黑卡:「早準備好了,我們快滾吧!」 結果,在我們走後的第三年,傳聞宋家少爺將江城找了個天翻地覆。"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