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129章

字數:3340

發佈時間:2024-11-14 10:45:51

  *


  “什麼?你想進狼牙?”


  秋季的午後,和煦日光浸潤了整個步行街區,遠處街角的桂花樹在風中搖曳,嬌小的花朵迎風飛舞,落在行人的肩上頭上,像一粒一粒黃色的星辰。


  透過咖啡廳的落地玻璃窗,能看見兩名鄰窗而坐的年輕女孩,一個穿著深綠色薄款打底衫,一個穿著藍色齊踝長袖裙,遠望去,畫面色彩豔麗和諧,就像一副融進暖陽中的油畫。


  聽完許芳菲的話,張芸婕被嘴裡的冰美式嗆到,驚訝得捂著嘴,低呼出聲。


  “嗯。”許芳菲喝了一口自己的生椰拿鐵,點點頭。


  今天是周末,張芸婕來雲城出差,順便便約室友許芳菲出來見了個面。張芸婕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從這位乖巧漂亮的老同學口中,聽見如此駭人聽聞的言論。


  張芸婕拿紙巾擦了擦嘴角,壓低聲:“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能進入狼牙,原本就是每個軍人的理想。”許芳菲拿勺子攪著咖啡,輕輕一笑,“我有這樣的念頭也不奇怪吧。”


  張芸婕噗嗤一聲:“可是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遠大的理想和抱負?”


  許芳菲認真思考了幾秒,微抿唇,說:“其實,也不單單是為了理想和抱負。”


  張芸婕好奇:“還因為什麼?”


  因為不想再經歷一次又一次未知的分離,不想再承受一次又一次未知的恐懼。


  因為想守在喜歡的人身邊,與他並肩戰鬥,陪他度過每一次危險,闖過每一次難關。


  許芳菲搖頭笑了下,說:“因為一些個人原因。”


  張芸婕噗嗤一聲:“小許同志,你現在說話可是越來越官方了。”

Advertisement


  許芳菲:“這叫謹言慎行。”


  “OK。”張芸婕思忖一息,說:“你之後如果想多了解一些狼牙選人的信息,可以問問梁雪。她應該在搞行政,對這方面的消息比我們靈通。”


  “好的。”


  兩個女孩天南地北地聊著,沒有出發點,也沒有目的,就隻是隨心所欲地分享各自實習生活的見聞、體會、感悟。


  太陽快落山時,張芸婕看了眼腕表,笑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不一起吃飯嗎?”許芳菲說,“這附近有家西餐廳,是網紅店,口碑很好。難得能宰我一頓,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呢。”


  張芸婕考慮到許芳菲家庭情況不太好,不好意思讓她請客,連連擺手說不用。


  許芳菲當然不肯。


  大學時,307幾個室友都對許芳菲很好,她蒙受張芸婕關照三年,心裡對張芸婕的感激無以言表。以前是條件不允許,現在實習期有工資,她攢了些錢,自然想請張芸婕吃頓好的,作為答謝。


  一番拉扯,最後,張芸婕難卻盛情,隻好笑著應承下來。


  在西餐廳吃完晚餐,一把鐮刀似的彎月已爬上樹梢。


  夜幕柔靜垂落。


  張芸婕的出差單位離西餐廳有十來公裡的距離,許芳菲幫她查過路線,發現坐地鐵要換乘兩次,便給張芸婕叫了一輛網約車。


  上車之前,這對老朋友擁抱了下,依依惜別。


  道完別,許芳菲替張芸婕拉開後座車門,目送班長上車,繼而又目送搭載著班長的白色汽車,淹沒進大都市夜晚的車水馬龍。


  在馬路牙子上站了會兒,許芳菲揮別的胳膊垂下來,側身剎那,沒留神,竟和背後酒吧出來的一群人迎面相遇。


  這伙人酒氣衝天,有男有女,男的都年輕,小的看著二十四五,大的也不過三十一二,每個都是一身大牌貨。而被他們胡七八糟摟懷裡的女孩兒,衣著清涼,有的露著一雙修長美腿,有的露著沉甸甸的事業線,年紀更小,甚至不乏青澀如學生的稚嫩面孔。


  雲城繁華迷人眼,豪門成堆,有錢人如同過江之鯽。


  這一帶又是市中心,坐落著許多高檔酒吧和高檔會所,自然時常有富二代們在這兒出沒,喝酒泡妞找樂子。


  顯然,這是群才瀟灑完的二世祖。


  許芳菲目光並未多留。她微垂了腦袋,側過身,徑直繞開這些人,大步離去。


  背後一雙眼睛瞬也不離,死死盯著那道纖細柔美的背影。


  蔣之昂眯起眼。


  像。太像了。


  幾乎就是他記憶裡那副模樣……


  有狐朋狗友見狀,大著舌頭貼上去,嘻嘻一笑:“看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咋了昂哥,是不是、嗝!是不是看上那個大美妞啦?”


  一股子酒味竄鼻子,燻得蔣之昂有點犯惡心。他嫌棄地擰眉,一把將懷裡的女人推到對面懷裡,冷冷道:“給老子滾遠點。”


  女人不樂意,嗲嗲地撒嬌:“幹嘛呀昂少,你點人家出的臺,臨時換人,這生意人家不做了。”


  “喲?還嫌棄你哥?”接住女人的男人啐罵,“哥哥二十幾公分,上你是便宜你。”


  這話逗得一群男人轟轟炸炸笑開。


  眾人沿路邊一處霓虹門洞地梯下行,直直進了一家地底會所。


  大門一開,裡頭煙霧繚繞燈光迷亂,打碟的DJ喊著麥,活脫一個巨型盤絲洞。


  小弟甲扯著嗓子嘲笑:“得了吧阿尤!你他媽牙籤一根,就會吹牛逼!”


  小弟乙酒勁兒上頭,沒過腦便大聲接了句:“我活這麼大,唯一隻見過一根二十幾公分的,就是咱野少。”


  有出臺公主瞪大眼,臉紅心跳地驚呼:“天哪,二十幾公分?那多嚇人,不可能吧!”


  “騙你幹嘛。”小弟甲繼續:“咱野少的綽號可是‘鄭子龍’。”


  女人不解:“‘鄭子龍’是什麼意思?”


  小弟乙下流一笑:“趙雲是長槍趙子龍,咱野少是‘長槍鄭子龍’。”


  “呀!”女人佯嗔,“你們真是壞死了!”


  這幫男人都是蔣之昂在雲城的狐朋狗友同馬仔。蔣家幾年前的變故,雖動搖了根基,但破船也剩幾兩釘,加上蔣母未雨綢繆,提前給蔣之昂的海外賬戶存了一大筆錢,周圍人並未疏遠這位看似落魄卻依舊能豪擲千金的蔣家大少。


  更何況,蔣家背後有大樹,蔣少爺能平平安安活著出獄回雲城,就足以說明蔣家並未被徹底拋棄。


  馬仔們仰人鼻息,都是靠蔣之昂賞飯吃,當然巴不得他能東山再起。


  這會兒,幾個喝高了的男女嘻嘻哈哈調情打鬧。突的有人被股妖風一吹,清醒過來幾分,想要提醒什麼,已經太遲。


  兩個酒瓶子劈頭蓋臉砸下去。


  倆小弟聊得正嗨,毫無防備,眨眼光景便頭破血流倒在吧臺邊,捂著腦袋抽抽。


  周圍有客人受了驚嚇,尖叫著逃走。


  蔣之昂吸吸鼻子,蹲下來,咬牙切齒道:“聽著,以後誰再敢提姓鄭的,我割誰的舌頭。”


  兩個馬仔捂著腦門上汩汩冒血的傷,不住點頭,“是,是,知道了昂少……”


  “媽的!”


  蔣之昂興致被敗光,煩躁至極地低咒了聲,扭頭大步離去,邊走邊狠聲撂話:“去給老子查清楚,剛才那妞叫什麼,住哪裡,是不是凌城人!”


  *


  當年為了追查間諜組織蔣家,鄭西野和蔣之昂確實走得很近。


  鄭西野一身的邪痞氣,眉眼桀骜散漫不馴,和蔣之昂之流待一塊兒,一點不突兀,任誰來看,他們都是一路人。


  最初的嫉妒仇視期之後,蔣之昂把鄭西野當成了親兄弟,好酒一起喝,好煙一起抽,即使是好妞,他也很樂意和鄭西野一起玩。


  可鄭西野怪就怪在這裡。


  他抽煙喝酒樣樣來,手起刀落不眨眼,偏偏從不沾女人。


  關系好那會兒,蔣之昂有時會打趣兒鄭西野,問他到底是同性戀,還是性冷淡。


  事實上,鄭西野確實性冷,並且寡欲。至少,在遇見許芳菲之前的二十幾年人生裡,他對異性沒有好奇,沒有悸動,對情事毫無興趣,連“自我解決”的行為都少之又少。


  可許芳菲出現後,鄭西野明顯便感覺到,他發生了變化。


  這種變化,出現在心理和生理雙重層面。


  冷感寡欲、過分自制的男人,內心深處大多住著一個心魔。它是被層層枷鎖禁錮的野獸,隱晦壓抑,不可告人,也不可見天日。


  鄭西野心理上的變化,是因許芳菲的存在,他體驗了何為“牽腸掛肚,魂牽夢縈”。同時,也對某些他從不留意的事產生了極大興趣。


  生理上,那個幹淨可愛的小姑娘,似乎喚醒了他內心深處的另一面。


  *


  在烏市待了一周,處理完相關工作後,鄭西野先是飛去夏城看望了父親鄭衛國,之後便飛回雲城,開始休他今年的第一次假。


  下了飛機走出到達出口。


  鄭西野略微抬眼,便瞧見一道俏生生的嬌小身影。


  雲城天氣已經轉涼,小姑娘穿著一件淡粉色的針織外套,醒目得很。這個顏色很襯她皮膚,雪白的臉蛋瑩潤微圓,猶如上好的羊脂玉,眼睛本在四處張望,與他目光對上的瞬間,清澈的瞳孔頓時亮得發起光。


  鄭西野懶洋洋勾起唇,朝她張開雙臂。


  崽子小臉微紅,明顯猶豫了下,但還是小跑著飛奔而來,嬌嬌羞羞地撲進他懷裡。


  鄭西野雙臂收攏將她裹住,也不顧周圍人來人往,低頭親了親她淺粉色的頰。


  許芳菲臉更燙,抬手嗖一下捂住他親過的地方,低聲說:“夠了。這裡人這麼多。”


  鄭西野靜默兩秒,問:“你晚上幾點鍾點名?”


  全國每個部隊營區的管理制度都差不多,除休假或出差狀態外,單身幹部晚上務必在固定時間集合,點名,確保在位率。


  許芳菲回答:“九點半。”


  鄭西野聽完,微抬右腕看了眼表。


  現在是下午兩點半,距離她九點半點名,還有整整七個小時。時間相對充裕。


  鄭西野說:“走吧。”


  許芳菲嘴角彎彎,小手挽住他的胳膊,隨口問:“現在去哪裡?”


  鄭西野:“你不是說這裡人多嗎,找個隻有我們兩個的地方。”


  許芳菲:“。”


  許芳菲很懵:“找個隻有我們兩個的地方……幹什麼?”

暢銷精選

標記Alpha教授之後
標記Alpha教授之後 "綠茶 Omega 假扮 Alpha 入學,喊著清醒獨立,卻默默享受我男友的寵愛照顧。 後來,男友拋下易感期的我,跑去保護 Omega。"
迢迢
迢迢 女配覺醒後,我和全網黑的弟弟一起上綜藝。我控訴家裡重 男輕女。「小時候煮方便面,隻有他碗裡有雞蛋,我就沒有!」「那是因為你雞蛋過敏。」
此生不換
此生不換 "談了三年的男朋友江浔,在結婚前出軌了。 我提了分手。 他不同意,「婚禮照舊,瑤瑤說她不要名分,江太太的身份可以讓給你。」 可明明當初是江浔手捧鑽戒,求我嫁給他的。 所以我才會心甘情願放棄事業,照顧他癱瘓在床的媽媽,端屎又端尿。 怎麼現在反倒成了讓給我? 江浔認定我為他付出這麼多,一定舍不得這段感情。 可後來,他不僅沒等到我回頭。 還親眼看見,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將我緊緊摟進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吻我。"
女主和女二he了
女主和女二he了 "穿成虐文女主後,我誤拿了深情劇本。 女二意外摔倒,我怒斥影帝男友。 「這麼大個人在你面前都能摔,你吃白幹飯的啊!」 女二自述被黑博同情,我拿起手機酷酷就是一頓反黑。 女二發和男友的合照。"
濘羽
濘羽 "臥底時,我曾救過一貌美公子,趁其失憶哄他做未婚夫。 公子信以為真,紅著臉求娶我。 任務完成那日,我被命令清除所有知情人。 隻得親手取他性命。 萬萬沒想到,公子不僅沒死,多年後還成為手握重權的攝政王。 後來我失敗被捕。 看著我狼狽模樣,他慢慢扯緊系在腳腕的紅線。 「溫濘,怎麼不跑了? 「那……你欠我的洞房該還了吧?」"
宴青山
宴青山 "聽聞謝承宴失憶的時候,我正在梨園養胎。 他磕傷了腦袋,記憶停留在了十六歲。 我稍作思考,大手一揮,叫侍女給他送去一封和離書。 「且去告訴他,以後也不用記得了。」 畢竟十六歲謝承宴,心裡隻有那個放棄他的小青梅。 更重要的是,年少時,我們是死敵的關系。 不死不休的那種。"
炫富弟弟是保安
炫富弟弟是保安 "住在客廳三個月,我被弟弟小兩口偷光了身上的錢。 他罵我打工妹,甚至把我當禮物獻給了上司。 直到,我把閨蜜的卡“不小心”落在家裡。 這次丟了可是盜竊。"
和兒子穿書死遁後
和兒子穿書死遁後 "我和兒子一起穿書,成為豪門裡被遺棄的母子。 表面上不受寵,卻每天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掐指一算,男主白月光要回來了,很快要將我們趕出家門。 我:「兒子,媽媽存夠錢了,跑?」 兒子背上小書包,給我遞上一張黑卡:「早準備好了,我們快滾吧!」 結果,在我們走後的第三年,傳聞宋家少爺將江城找了個天翻地覆。"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