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過分美麗[穿書]

第140章

字數:3485

發佈時間:2024-11-15 15:26:12

  他並不恨徐行之,但為了大局著想,此人還是死了來得更幹淨些。


  思及此,他一揚袍袖,青玉輪盤旋轉飛出,懸於徐行之頸間。輪盤轆轆空轉,隻要稍稍施加力量,便足以把他的腦袋割下。


  然而,不知為何,輪盤轉過百餘回合,溫雪塵卻根本下不去手,許久未有反應的心髒也隱隱抽痛起來,難受得他雙唇青紫,手指抖了一陣後,他咬牙再一擺袖,將輪盤重新納回袖間。


  由於身中靈力的緣故,徐行之依然睡得酣然,無知無覺。


  溫雪塵扭背過身去,撐住輪椅邊緣,抵按住胸口,強自穩下神來時,再看向徐行之,卻覺視線模糊不已。


  他微微愕然,抬手一擦眼睛,竟發現指尖沾上了透明的水液。


  溫雪塵猛地扯過輪椅,搖出屋中,直到堂屋裡坐了許久,才勉強控制住了情緒。


  ……不行,他必須要……


  一想到要親手殺掉徐行之,溫雪塵就反胃痛苦得厲害。


  但仍有一絲理智在支撐著、提醒著他,既是來到此處,他便不能輕易縱了徐行之去,再拖延下去,什麼樣的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稍稍定神後,溫雪塵環視屋宇之間,少頃,心中驟生一計。


  這裡雖是九枝燈捏造的幻境,然而仍屬四門境內,而前段時間,九枝燈因諸事繁雜,便將蠻荒鑰匙的管控之權交與了他。


  左右溫雪塵身體欠妥,輕易不會離開風陵,他處事又向來穩妥,將鑰匙放在他身上,倒也安全。


  溫雪塵撫一撫腰間錦囊,思量一番,便重新折返回屋中。


  ……他有了一個一箭雙雕之策。


  回到床前,溫雪塵將兩指並起,調運靈力,驅散了加諸在徐行之臉上的障目之術,露出了真容。

Advertisement


  十三年來,徐行之都錯看了這張華茂春松的長相,隻當自己生了一副普通容顏。


  旋即,溫雪塵凝神聚氣,簡單造出了一方幻境陣法,再不加任何猶豫,把徐行之徑直推入其中。


  人睡得再香,陡然跌入一片冷水中,神智也該清明些了。


  徐行之眼皮彈動片刻,剛剛睜開,溫雪塵便驟然在陣中投入一片白光,刺得那人低呼一聲,撐坐起身來。


  為免不必要的麻煩,溫雪塵並未現身,隻使用傳音之法,故弄玄虛道:“……你來了。”


  大抵是剛才心疾發作,溫雪塵一開口便覺聲音嘶啞虛弱更勝以往,捺住胸口又發力按了兩按,才騰出些力氣來,口吻深沉道:“……你必須要殺了他。”


  徐行之倒是很快鎮靜了下來:“……是誰?”


  他答道:“孟重光。


  就在剛才,溫雪塵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可以將徐行之投入蠻荒!


  此舉看似風險極大,細細盤算之後,收效卻非常可觀。


  孟重光現如今的靈力水準早已今非昔比,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就算徐行之不寫下這些東西,早晚也會惹出大麻煩來。


  以他現在的修為,能神不知鬼不覺近其身、奪其命的,世上除了徐行之外,還有何人?


  而蠻荒中確切知道徐行之身上懷有世界書的,僅有曲馳一人,然而經查探之人回報,曲馳的記憶寥散,心智已失,丹陽峰上發生的諸事忘得一幹二淨,決計不會影響他的計劃。


  總而言之,刺殺若成,九枝燈的心腹大患孟重光便會消去。


  倘若刺殺不成,徐行之以凡人之軀進入蠻荒,也必死無疑。


  不論哪一樣,都對九枝燈和當下的四門有益無害。


  為求萬全,在徐行之未曾發覺時,溫雪塵杜撰了一段孟重光為禍四門、危害“原主”的簡單記憶,潤物無聲地輸入他腦中,好幫助他盡快下定決心,除滅孟重光。


  簡單的三言兩語後,溫雪塵沉下心神,低誦口訣,抬手將蠻荒鑰匙擲於陣中,幻出了那道灰色的半圓光門,並冥想出了一個最適合徐行之的降落地點。


  ……那嶽溪雲,不是一直將徐行之視作骨鲠、欲殺之而後快嗎?


  即使他現在已然因為藥物而瘋癲失智,流落在蠻荒中部,以人肉為食,溫雪塵亦覺得,自己應該滿足他的這個小小心願才是。


  蠻荒之內落了一場雨,茫茫的煙燼被洗去不少。


  孟重光剛剛結束了一場一無所獲的搜尋,返回了高塔中,隻覺心中躁鬱,諸事無趣。


  他坐在塔前,倚劍聽溪,出了半日神,直至蠻荒中的“黑夜”到來,他才從生滿碧苔的溪石邊站起,整一整滾皺的衣襟,信步走開。


  元如晝恰在此時出塔,見他朝西北方向走去,不禁揚聲問道:“才回來,又要走嗎?”


  孟重光頭也不回地應道:“我隻是去散散心。”


  他跋涉在茫茫蠻荒裡,就像十三年間的每一個日夜裡所做的事情一樣。


  尋常人散心,選擇之所無非是溪流山川,青巒瀑布,但大抵是已習慣了蠻荒裡弱肉強食的殘酷景象,孟重光信步走去的是一片位於高塔西北向的藏屍地。


  ……沒有師兄的地方,哪裡都長得一樣,沒有什麼分別。


  蠻荒裡,各人有各人的棲身之地。就像孟重光,為了盡可能讓師兄找到回家的方向,苦心經年,在這蠻荒中部蓋了一座高可摘星的巨塔。


  而距塔百裡之外的封山,以及距塔三十裡的藏屍地,俱是如此。


  進入蠻荒後,孟重光隻一心尋找師兄,自不會主動去找周邊之人的麻煩,此處藏屍地的主人又神出鬼沒,難見其形影,和那時時來塔中找茬的封山之主相比,著實是安靜得很了,以至於孟重光幾乎從未見過藏屍地一帶有活動的物體出現。


  然而,今日的孟重光卻借著天際黯淡的光輪,難得見到了藏屍地裡那面目全非的、山魈似的主人。


  他蹲踞在屍堆之上,四周藍螢繞繞,鬼氣森然,赤裸泥汙的後背對準孟重光,兩把代替了手臂的長長剃刀雙刀齊下,將眼前新鮮屍體的胸腔剜開,刺出屍體中仍在搏動的心髒,咬在口中咀嚼,喳喳有聲。


  孟重光本就是目下無塵之輩,此怪物模樣雖說兇悍,但對他亦造不成什麼威脅,隻是他現在隻想散心,並不欲招惹是非,便調轉步伐,打算離去。


  就在他目光掠過屍堆時,那正被大快朵頤著的屍體的右臂無力垂墜下來,落在屍堆之上。


  ——那腕部,赫然套著一隻雕刻精細的木手。


  一瞬之間,孟重光隻覺得那隻木手活了過來。


  它朝自己胸口探來,輕而易舉地破開一個大洞後,準確地尋到了心髒的位置,把那裡捏成了一把鮮血淋漓的死灰。


  他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來到徐行之身側的,待他滿手血腥渾身顫抖地抱起那尚溫熱的屍身、抹去那人滿面的血汙時,孟重光痴住了,。


  他盼了十三年的人躺在他懷裡了,變成一具體溫流散、六神俱滅的屍骨。


  ……孟重光覺得自己大概已經死了。


  然而死人為什麼會發了狂似的叫喊呢。


  死人為什麼能發出這般被掐緊脖子似的悲鳴呢。


  死人又為什麼會痛成這樣呢。


  他被極深極冷的黑暗攫住了,一路拖往湿淋淋的泥淖之中。在滅頂的、絕望的、散亂的念頭中,有一道聲音愈來愈強。


  ……不,他不接受。他寧願死也不能接受。


  哪怕是用那個方法……


  對了,是了,還有那個方法!


  好容易抑住了瘋狂流散擴開的靈力,孟重光抬起猩紅的雙目,頹然四顧,隻見藏屍地間一應腐屍均被挫骨揚灰,天上光輪略向西沉去,漫天薄雲似乎被靈力催逼而來,遮住了光輪一角。


  孟重光竭力克制下狂亂的念頭,放下懷中已斷絕氣息的屍首,僵硬拖步來到數十步開外,打坐龜息,神氣相合,身心一體,用真氣徐徐流掠全身筋脈,自洗一遍後,雙手在胸前迅速結陣,指尖金光漫溢,火石殘星在虛空之中構成極為復雜的符影,一時間太和充溢,骨散寒瓊。


  然而不消瞬間,便有衝天火光燎燎而起,一瞬間把他吞沒殆盡。


  待他再睜開眼時,還未看清周邊之景,一口血腥便噴薄而出,五內如焚,灼如炭火,痛得他隻想昏死過去。


  然而他硬是掙扎著抬起頭來,隻見光輪正居中空,薄雲未聚,而距他背後約十裡處,便是他方才離開的高塔。


  ——他回到了約一炷香之前。


  道家陣法,存千奇,有百怪,其間奧妙不一而足。


  而有一陣法,名為“爛柯”。


  在關於爛柯山的傳說中,樵夫隻在山中觀了一局棋,世上卻已轉過千年,此陣與時辰更迭相關,方才得此名。


  此陣功效簡單,簡而言之,便是逆日轉月,倒退光陰,需得沉靜靈識,循溯過往,在過去某時某刻的自己身上洞開一扇靈識之門,溯回過往,以全未全之願。


  這爛柯陣法,極刁,極難,僅能設一陣,通一門,此門定後,再無法更改,並且對使用者要求起碼在元嬰大圓滿的修為之上,若不是在蠻荒多年強自修煉,以他初入蠻荒的修為,絕無可能成功行陣。


  除此之外此陣最難最險之處,在於繪陣者需得將逆轉時空中造成的所有負荷、因果集於一身,其結果無異於自焚。


  隻不過是倒回了短短一炷香時間,孟重光便覺五髒疼痛如油煎,甚至能聽見身體內部發出的噼裡啪啦的灼響。


  他的面部、身體均出現了斑駁焦黑的灼燒殘跡。


  可他哪裡顧得上這些?


  孟重光近乎是掙著一條命,朝藏屍地方向狂奔而去。


  行下此等大陣,他的身體受到極大毀傷,根本無法凝聚法力,隻能靠一雙腿,深一腳淺一腳,朝那腐臭蚊蠅交聚之處狂奔而去。


  遠遠地,他看見一人自屍堆中拔足奔出,身後跟隨著剛剛被他屠戮成一灘肉泥的剃刀怪物。


  孟重光踉跄著朝師兄奔去,隔去很遠便嘶聲大喊著:“師兄!師兄!”


  然而他聲帶熔斷,燒痛難耐,大聲的呼喊也被壓在嗓子眼裡,徐行之根本未能聽見,隻一味往前飛跑。


  忍受著肺部幾欲炸裂的焦痛,孟重光咬牙對著徐行之衝去。


  看到自己時,徐行之步履顯然一停,掌中緊握著的匕首提了一提,似乎在考量到底是該對付他,還是對付身後那隻揮舞著剃刀、咆哮逼來的怪物。


  察覺到師兄提防的目光,孟重光自知是自己這副模樣嚇壞了師兄,隻能拼命揮手,啞聲道:“跑啊!”

暢銷精選

她是晚秋
她是晚秋 "主動放棄攻略任務後,系統清除了我有關裴競的一切記憶。 起初,我搬離別墅,他以為我隻是在鬧脾氣,並不在意。 直到一個月後,他陪著繼妹去醫院產檢,碰到了失蹤已久的我。"
逃婚明信片
逃婚明信片 "十月初五,訂婚這天。 我爸紅光滿面,拉著訂婚對象四處敬酒。 “當然是我女兒高攀了,她都30了,不嫁人怎麼行?”"
漁周唱晚
漁周唱晚 我和周宵是娛樂圈最恩愛的夫妻之一。粉絲不知道,我們當年「沒拉
幼君
幼君 我先生陸時清去世那日。 鋪天蓋地都是這位傳奇外交官的深情遺書。 【璇儀,終得同葬,千載共眠。】 可惜,我不是璇儀。 我是陸時清視為一生汙點的發妻。 不得出現在廳房見客,有人時隻能自稱表妹。 操勞半生後,我重回十八歲, 決絕地退掉陪他赴法國任職的機票。 這一世,頑固不化的許幼君,再不痴纏了。 她也有拼盡全力想要守護的東西。
 錦棠
錦棠 "前生,直到陸承允死後我才知道,我冤枉了他。 奈何那個叫做宋悠然的女子,誕下了他的孩子,吃著他「渣男」的流量飯。 仗著孩子那麼一點血緣關系,她入住了陸家。 而後的十年時光,她殘忍地逼死陸家父母,利用孩子繼承陸家的產業。 一步登天。 很多年之後,她端著一臉的假笑,告訴我。 「蘇錦棠,陸承允從來都沒有出軌,我隻不過是在酒店撿了一個你們用過的小雨傘而已。」 她端著勝利者的笑容,無情地嘲諷我。 再次睜開眼睛,我回到了我與陸承允結婚的那一天。"
車禍時,他將我拋下
車禍時,他將我拋下 "我陪沈知州去找白月光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他心急如焚,把受傷的我留在了事故現場。 車子發生爆炸,我被好心人送進醫院。 閨蜜望著我心疼不已,哭紅了眼求我別再喜歡沈知州: 「江玥,求你別再喜歡他了,他不值得。」 我替她拭去了淚水,輕聲道:「好。」 又頓了頓:「可沈知州是誰?乙遊新出的角色卡嗎?」 關於沈知州的一切。 我都不記得了。"
抹殺攻略對象
抹殺攻略對象 "梓豪在幼兒園昏倒了。 我趕到醫院。 卻聽見丈夫和兒子在密謀。"
我,齊天大聖,靠彈幕逆天改命
我,齊天大聖,靠彈幕逆天改命 "打白骨精時,師傅又在一旁念緊箍咒阻止我。 這次我並沒有像往常般頭痛欲裂,隻是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串串金光閃閃的文字。 【氣死我了!這個唐僧眼瞎嗎?白骨精這麼明顯都認不出!不幫猴哥幫妖怪!】 【九九八十一難,這才走到第二十難,可憐我猴哥之後還有很多苦要吃!】 【反正在這個破團隊裡待著也憋屈,我要是有猴哥這一身本領,直接單幹!】 【爸了個根的,這劇情氣得我想衝進屏幕給唐僧套麻袋!】"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