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號019

第208章

字數:3531

發佈時間:2024-11-21 16:00:24

陳仰在心裡嘆口氣,珠珠說香子慕對他,跟對別人不一樣。


分明就是一模一樣。


香子慕對其他人淡漠疏離,對他也是,他們聊不來。


陳仰回到自己房間,坐在椅子上扣奶片吃,他剛放進把奶片放進嘴裡,就發覺一道目光從床上投來。


“把你吵醒了。”陳仰停下把玩包裝袋的動作。


朝簡的背部抵著牆壁,慄發凌亂,他用發抖的手大力按著眉心,周身氣壓極低,呼吸很不均勻。


陳仰知道朝簡不是起床氣,是病情得不到抑制,他咬碎奶片咽下去,說:“要不你再睡一會?”


床裡面的少年掀起眼簾,一雙眼紅得駭人,暴戾的氣焰攏在眉間,額角有青筋鼓動。


陳仰噤聲。


做噩夢了?陳仰第一時間去看床邊的袋子,那裡面是他們來時穿的衣物,上面有燻香味。


難道現在一點都沒有了?


陳仰連忙湊過去聞聞,有的啊,袋子裡的衣物還有燻香味,他還沒有其他動作,就見朝簡下了床,赤著兩隻腳踩在地上,俯視著他。


陳仰的脖子莫名一涼,說不出來的感覺,像被冷風吹到,起了一層小顆粒,他進來前想著提一提香子慕,看看朝簡有沒有什麼異常,這會根本顧不上。


“四天沒訓練了。”朝簡嘶啞的開口。


陳仰愣了下明白朝簡指的是什麼:“在任務世界就不……”


他看到對方的舉動,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Advertisement


朝簡低垂著頭,對著陳仰邁開左腳,向他挪近了一寸。


“站遠點。”朝簡收緊的下顎線條流暢,攢動的喉結上湿湿的,覆著一層汗液。


陳仰下意識靠牆站,他默默在一旁看朝簡一遍遍的訓練自己,一遍遍的崩潰,直到後心的衣服全被冷汗浸湿,貼上緊繃的背肌。


朝簡近似虛脫的蜷縮在床沿,眉骨高高的聳著,雙眼緊閉,氣息粗亂。


陳仰蹲過去看他,自虐有助於克制情緒嗎?


這麼突然迫切的想要左腿好起來,是不是在夢裡夢到那個“哥哥”了?


“我去給你打水,你洗把臉。”陳仰剛站起身,衣擺那裡就多了一股力道,他往下看。


衣角被抓住了。


陳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老集村,當初在炕上,少年也是這樣,用拇指跟食指捏著他的衣角。


像是不敢用整隻手抓,怕他生氣一樣。


陳仰覺得這種想法很荒謬,這位怎麼可能怕他生氣。


反過來才是對的,是他怕對方生氣。


.


朝簡的性情是一陣一陣的,時好時壞,他洗完臉,吃了一把奶片,快要爆炸的情緒又沉了下去。


陳仰怕搭檔煩,撿重點跟他說,全程隻字不提香子慕,隻講了大眼妹的情況。


大眼妹的傷得太重,昨晚陳仰看到的時候就發現她奄奄一息,她以那樣的傷勢撐過了黑夜,撐到了天亮,直到上午八點多才走。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大眼妹有強大的求生欲,她拼命的吊著那口氣,她想活著。


最後還是斷了。


陳仰兩眼放空的望著朝簡,誰都不想死。為了活著,能做出在現實世界做不出來,甚至都無法想象的事情。


這就是任務世界的生存環境。


陳仰抹了把臉,眼角瞥到珠珠的手機,他拿起來又放回去:“朝簡,我們去二樓吧。”


朝簡讓他把珠珠的手機放背包裡。


“石像碎塊能拿出來嗎?”陳仰說,“太沉了。”


朝簡看了陳仰一眼,一言不發的拿走他的大包,背上。


陳仰問他行不行。


“不要總是問我這三個字。”朝簡煩躁的瞪他。


陳仰從朝簡孩子氣的反應裡想到一句話,男人不能不行,他抽了抽嘴角,順毛道:“好,不問了,你很行。”


朝簡身形一頓,他重重的嗤一聲:“你又知道了?”


陳仰:“……”


橫也不是,豎也不是,難哄。


.


陳仰跟朝簡去二樓的時候,後面跟著珠珠,錢漢,葛飛三個小尾巴。


珠珠神情恍惚,走在她後面的是錢漢,他和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沒有並排。


而葛飛是最後一個,他的腳步有點漫不經心。


陳仰裝作不經意的回頭,將三人的狀態收進眼底,他踩上樓梯,手扶著朝簡。


拐杖敲地的清響在樓道裡被放大,蓋住了幾人不在一個頻率上面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上了二樓,陳仰停在牆邊的兩個眼珠前,親眼所見,他才發現確實就是向東說的那樣,看不出這是什麼東西的眼珠。


陳仰問大家的第一反應。


錢漢說著肩膀,卷毛軟趴趴的搭在腦門上面:“我……我覺得它在笑。”


他的牙齒打顫:“笑的時候,眼睛是能看出來的。”


“這不是眼睛,是眼珠。”葛飛用聽到笑話的語氣說,“眼珠能看出來什麼,神經兮兮的。”


錢漢惱羞成怒,平時柔潤的聲音變得尖銳:“我就是覺得它在笑!”


“它說不定一直在嘲笑每個打量它的人。”錢漢說著就有些神經質,總是傻愣愣的模樣也被譏諷取代,“沒有比人更可怕的了,有些人,他們披著友好的皮,心腸是黑的……”


陳仰的視線在朝簡以外的三人身上穿梭,不著痕跡的停留了幾秒,他安撫完錢漢,問道:“珠珠,你看呢?”


珠珠習慣性的攥手機,攥了個空,她的十根手指緊緊扣在一起:“……像嬰兒的眼睛。”


陳仰一驚:“嬰兒?”


“我有個小侄子,他上個月才滿月,我給他拍了很多照片,都是特寫,我喜歡拍他的眼睛,有機會就會觀察。”珠珠盯著牆上的兩個眼珠,表情有點迷茫,“不知道為什麼,按理說這隻是眼珠,我不應該這麼想的,可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嬰兒,而且還是滿月的那種。”


陳仰吸氣,錢漢的話跟珠珠的話在他腦皮層擴散,他再去看那倆眼珠,就成了一副“嬰兒在對著他們笑”的畫面,仿佛還有“咯咯咯”的笑聲。


陳仰拉了拉朝簡的衣服,朝簡說了兩個字,直接讓他僵在原地。


鬼嬰,朝簡說。


陳仰沒再跟眼珠對視,生靈被活祭,嬰兒被挖眼,人皮跟骨頭制成的傘,這個鎮上的人都迷信些什麼……


二樓的所有房間都是空的,沒有一絲血腥味,也沒什麼東西。


陳仰記得向東說,二樓有六個房間的房號跟後院一樣,可他並沒有看見,他視野裡的所有房間都沒房號。


而向東透露的,走商們住的房間裡有蜘蛛網,霉味,瞧不出昨晚還住過人的痕跡。


陳仰感覺他跟向東進的是兩個不同時間點的二樓。


唯一沒變的是樓梯口的兩個眼珠。


陳仰下樓的時候沒讓朝簡自己走,他把人背了起來,很自然的用哥哥的口吻哄道:“別動,我背你下去。”


三道目光齊刷刷的集中過來,都是清晰的羨慕。


陳仰對這樣的目光不陌生,浴場那時候,馮初就是這麼看他跟朝簡的。


錢漢,葛飛,珠珠三人也在羨慕他們在生死存亡背景下的搭檔關系。


搭檔需要培養默契,更多的是緣分。


可遇不可求。隨著任務世界跟現實世界的交疊相處,陳仰越發堅信這一點。


陳仰背著朝簡下樓,珠珠走在他前面,他發現她把白色防曬衫穿在外面,帽子拉起來罩住頭,像是在哀悼大眼妹。


.


上午,腳崴了的畫家留在客棧,其他人分頭找高德貴。


除了陳仰跟朝簡,另外幾人都是單獨行動。


陳仰所過之處都掛著白燈籠,紙錢滿街飄,青天白日的,陰風陣陣,他邊走邊說:“我們第一天來的時候,覺得這座小鎮是空鎮,現在真成了那樣。”


身旁的人沒有回應。


陳仰說:“讓你待在客棧休息,你不聽我的。”


拄拐聲停了。


陳仰條件反射的順毛:“我知道你也是擔心我。”


朝簡冷笑:“你知道個屁。”


陳仰沒生氣,隻是古怪的說:“這是我第二次聽你說這句話,你不會說髒話啊,詞窮?”


朝簡:“……”


“向東髒話不離口,你跟他待的時間不短,詞匯量不至於……嘶。”陳仰咬到了下嘴唇裡面的軟肉,疼得他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朝簡的面部一抽:“你三歲嗎,說話都能咬到自己。”


陳仰不理他的往前走。


腿被拐杖攔住,陳仰舔著軟肉上的傷口回頭,頭頂響著朝簡的聲音:“任務時限是七天,這個時間段會來幾次魚潮?”


這問題十分突兀又低能,搭檔不會無緣無故這麼提問,陳仰的心跳加快:“兩次,最後一次魚潮是在後天下午三點。”


朝簡沒出聲,他用拐杖一下一下的戳著陳仰的小腿。


陳仰的眼睛一亮:“高德貴會在那天出來?”


“大概。”朝簡說。


陳仰自動把朝簡的這個詞翻譯成“嗯”,他無語道:“那你現在跟我出來找什麼?”


朝簡反問:“不是你要找?”


陳仰啞然:“……那我們回去?”


他心想,回去不知道幹什麼,睡也睡不安穩,就算高德貴不出來,不是還有女瘋子跟周寡婦嗎,多走走,說不定會有發現。


陳仰這麼想著,就聽朝簡說:“再走走。”


.


中午的時候,大家在客棧匯合,分享出來的進展很不合常理。


別說高德貴了,他們就沒見到一個活物,不知道都去哪了。


喬小姐也沒回來。


陳仰見珠珠不停的抓肩膀,抓完左右抓右邊,像是很不舒服,他問道:“怎麼了?”


珠珠搖了搖頭:“沒什麼。”


嘴上這樣說,她沒過兩分鍾就繼續抓,那個舉動透著幾分不正常。


不但抓肩膀,珠珠還會看自己的手臂,手指做出撫什麼的動作,實際她的手臂光溜溜的,沒汗毛。


陳仰看著珠珠疑神疑鬼,一聲踹門響分走了他的注意力。


“媽得,人都他媽死哪去了!”向東跟一頭困獸似的,又踹了幾下門。


焦慮的氣氛蔓延了片刻,被一個聲音打破。


“我發現了一個漏洞。”錢漢用沒受傷的手抓著杯子,激動的說。


想到什麼,他的腦袋又耷拉了下去:“可惜發現的晚了,現在鎮上的人都找不到了,要是我早點發現,那我們肯定早就已經回去了。”


向東眯眼:“什麼漏洞?”


“我們可以根據規則提示,抓一個家裡人口多的人。”錢漢喃喃,“再搶很多名字魚,全部讓對方吃下去,那對方不就是奪取壽命做多的人了嗎。”


男孩說著,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


陳仰抓抓眼角的蚊子包,錢秦錢漢這對兄弟倆,一個學霸臉,一個學渣臉,性格大不一樣,卻還是有雷同的地方。

暢銷精選

她是晚秋
她是晚秋 "主動放棄攻略任務後,系統清除了我有關裴競的一切記憶。 起初,我搬離別墅,他以為我隻是在鬧脾氣,並不在意。 直到一個月後,他陪著繼妹去醫院產檢,碰到了失蹤已久的我。"
逃婚明信片
逃婚明信片 "十月初五,訂婚這天。 我爸紅光滿面,拉著訂婚對象四處敬酒。 “當然是我女兒高攀了,她都30了,不嫁人怎麼行?”"
漁周唱晚
漁周唱晚 我和周宵是娛樂圈最恩愛的夫妻之一。粉絲不知道,我們當年「沒拉
幼君
幼君 我先生陸時清去世那日。 鋪天蓋地都是這位傳奇外交官的深情遺書。 【璇儀,終得同葬,千載共眠。】 可惜,我不是璇儀。 我是陸時清視為一生汙點的發妻。 不得出現在廳房見客,有人時隻能自稱表妹。 操勞半生後,我重回十八歲, 決絕地退掉陪他赴法國任職的機票。 這一世,頑固不化的許幼君,再不痴纏了。 她也有拼盡全力想要守護的東西。
 錦棠
錦棠 "前生,直到陸承允死後我才知道,我冤枉了他。 奈何那個叫做宋悠然的女子,誕下了他的孩子,吃著他「渣男」的流量飯。 仗著孩子那麼一點血緣關系,她入住了陸家。 而後的十年時光,她殘忍地逼死陸家父母,利用孩子繼承陸家的產業。 一步登天。 很多年之後,她端著一臉的假笑,告訴我。 「蘇錦棠,陸承允從來都沒有出軌,我隻不過是在酒店撿了一個你們用過的小雨傘而已。」 她端著勝利者的笑容,無情地嘲諷我。 再次睜開眼睛,我回到了我與陸承允結婚的那一天。"
車禍時,他將我拋下
車禍時,他將我拋下 "我陪沈知州去找白月光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他心急如焚,把受傷的我留在了事故現場。 車子發生爆炸,我被好心人送進醫院。 閨蜜望著我心疼不已,哭紅了眼求我別再喜歡沈知州: 「江玥,求你別再喜歡他了,他不值得。」 我替她拭去了淚水,輕聲道:「好。」 又頓了頓:「可沈知州是誰?乙遊新出的角色卡嗎?」 關於沈知州的一切。 我都不記得了。"
抹殺攻略對象
抹殺攻略對象 "梓豪在幼兒園昏倒了。 我趕到醫院。 卻聽見丈夫和兒子在密謀。"
我,齊天大聖,靠彈幕逆天改命
我,齊天大聖,靠彈幕逆天改命 "打白骨精時,師傅又在一旁念緊箍咒阻止我。 這次我並沒有像往常般頭痛欲裂,隻是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串串金光閃閃的文字。 【氣死我了!這個唐僧眼瞎嗎?白骨精這麼明顯都認不出!不幫猴哥幫妖怪!】 【九九八十一難,這才走到第二十難,可憐我猴哥之後還有很多苦要吃!】 【反正在這個破團隊裡待著也憋屈,我要是有猴哥這一身本領,直接單幹!】 【爸了個根的,這劇情氣得我想衝進屏幕給唐僧套麻袋!】"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