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我好像聞到了一股茶味。
不過，我喜歡！
我爸哪裡敢生氣，他賠著笑：「露露這孩子沒什麼壞心思的，就是被寵壞了，你替我們教育一下，也好。」
「是嗎？」
沈季半笑不笑道。
我爸已經明白，沈季做事無所顧忌，不會因為他們是我的家人而收斂半分。
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我爸擔心沈季遷怒於他，他隨意找了個由頭離開了客廳。
客廳裡，就隻剩下了我和沈季兩個人。
沈季看向我，手掌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阿寧，你受委屈了。」
「沒事，都過去了。」
我語氣坦然。
倒不是在安慰沈季，我早就看開了。
如今我不再需要他們的關愛，也能過得很好。
沈季沒說話。
我抬眸，就看到他那雙好看的眸子裡滿是心疼。
我的胸口就像是被小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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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吃飯的時候，溫露露缺席了。
見識過沈季的喜怒無常後，我爸媽不敢再搞什麼小動作，飯桌上一片祥和。
用過飯，我奶奶熱情地招待我留下來。
「阿寧啊，你好久沒回家了，今晚就跟我一起睡吧，你跟奶奶說說你的近況吧，」奶奶握著我的手，目光裡滿是期望，「好不好？」
我答應了下來。
自然而然地，沈季也留了下來。
晚上分別的時候，沈季抱著我，就像一隻大狗狗一樣：「真舍不得跟你分開。」
我失笑：「好啦，不就分開一個晚上的時間嗎？」
「想抱著我香香軟軟的老婆睡，老婆不在身邊，我睡不著。」
沈季抬眼看我，燈光落在了他的臉頰上，瓷白如玉，眼睛裡是破碎的光，看著有幾分可憐。
看著沈季的模樣，我到現在還有些不可思議。
當時那麼高冷的人，怎麼就變成了黏人的大狗狗呢？
「賣慘也沒用，」我親了他臉頰一口，「晚安吻，快去睡吧。」
沈季將另一邊的臉也湊了過來，我又親了他一口，他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望著沈季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我心裡惴惴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7
我上樓的時候，碰到了下樓來吃東西的溫露露。
溫露露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道：「溫寧寧，你今天看到我出醜，是不是很高興？」
看得出來，溫露露是真的生氣了。
換做以前，她還會叫我一聲姐姐，裝作一副好妹妹的模樣。
我笑著道：「當然高興啊，我今天晚上高興得都多吃了一碗飯。」
溫露露沒想到我說話這麼直白，她深深呼出一口氣：「你也別太得意了，從小到大，我還沒輸過你。我能從你手裡搶走你的娛樂圈資源，自然也能搶走你的男朋友。」
我淡淡道：「你搶了我許多工作又怎麼樣，這些年，我的事業依舊比你做得好。我吃飯的本事，你是搶不走的。」
「你……」
這些年溫露露在娛樂圈搶了我不少資源，我的事業還是比溫露露的更上一層樓。
我比溫露露先一步進入娛樂圈。
當年，溫露露搶走了爸媽全部的愛，她自然而然也被他倆當作了家族繼承人培養。
而我，選擇當一個演員。
當演員很好，在劇中，我可以體驗從未有過的親情、友情。
我可以演一個好女兒，也可以不必乖巧，演叛逆期的少女。
因為這個選擇，我被家裡人罵慘了，我爸媽認為演員是下九流的玩意兒，登不上臺面。
那時候，我早就對他們心灰意冷。
他們認不認可對我來說不重要，反正我做什麼事情，他們都不滿意。
出道即巔峰。
我出演的第一部現偶就成了現象級的爆款。
劇組制片人見了，連忙起用了原團隊，籌備了新劇，準備讓我和原劇男主周川二搭。
快籤合同的時候，溫露露突然進入了娛樂圈。
那制片人跟我說，他準備讓我妹妹來出演這部劇。
他說：「又是你和周川，觀眾們也會審美疲勞的嘛。」
觀眾們很磕我和周川這對 CP，無比期待我們能二搭，又怎麼會審美疲勞呢？
我知道，制片人又是被溫露露身上神奇的魅力折服了。
制片人又說，我爸媽為了支持溫露露，在這部劇上砸了很多錢。
我感到諷刺。
當年，我進入娛樂圈的時候，我爸媽對我破口大罵，認為我丟了家裡人的臉。
後來，溫露露要來演戲，他們就換了一副嘴臉，變成都什麼年代了，他們怎麼會看不起演員呢？像溫露露這麼漂亮的人，就應該進入娛樂圈，獲得更多人的喜愛。
我走出制片人辦公室的時候，溫露露就站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我：「姐姐，你以為你進了娛樂圈，就可以擺脫我了嗎？」
我問出了多年以來的疑惑：「你這麼針對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隻有你過得不好，我才能過得好。」
她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
溫露露又說：「倒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進了娛樂圈，還混得不錯。你放心，隻要我還活著，你就無法擺脫我的陰影。」
我怒極反笑：「那就等著瞧吧。」
被溫露露搶了資源的我，演了一部無人看好的仙俠古偶劇。
後來，我和她的兩部劇同時播出打擂臺。
我出演的仙俠劇爆火，引起了一股電視劇的仙俠潮。
溫露露出演的電視劇，收視率卻慘淡無比。
這部電視劇，本來就是制片人為了蹭前一部的熱度，讓手底下的團隊們火速趕出來的。
這部劇隻有速度，沒有質量。
原本，觀眾們衝著我和周川二搭，還能勉強把劇看完，就當是磕 CP 糖了。
現在換了個溫露露，他們又怎麼會買賬呢？
我又讓營銷號放出了我被溫露露搶角色的消息，她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是溫露露第一次意識到，搶來的東西，其實也沒那麼好吃。
我爸媽因為相信溫露露演戲會大火，投了一大筆錢進去，直接血本無歸，氣到他倆那幾天都沒睡好覺。
後來，溫露露搶我資源的時候，就謹慎多了，她會挑一挑劇本。
接連被搶了兩部喜歡的劇後，我也惱了。
有些找上門的本子，我沒有出演的想法，但我會依舊表現出我很感興趣，很想要籤約的模樣。
跟我預料的一樣，溫露露把那些資源都給搶走了。
她搶來的劇太多了，壓根沒這麼多時間演，劇組工作人員紛紛控訴，因為她經常不在劇組，耽誤了拍戲的進度。
從此以後，她多了軋戲女王的名號。
為了名聲，溫露露也不敢盲目搶我的資源了。
這兩年，她的名聲才稍微好了一些。
我勉強能夠像以前那樣，安心演戲了。
此時此刻，溫露露被我懟得說不出話來，最後惱羞成怒，丟下一句「你就等著看吧」，就推開我下了樓。
8
半夜，奶奶突然口渴。
我去了廚房，替奶奶倒了杯水。
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溫露露進了沈季的房間。
她穿了件單薄的紗衣，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很勾人，她要做什麼一目了然。
我眉心微蹙，溫露露還沒吃夠白天的教訓嗎？
還是說，我想起了溫露露晚上的話，她有什麼獨特的仰仗，篤定了沈季不會再拒絕她的勾引。
我不假思索，跟了進去。
沈季是家中貴客，我爸媽不敢怠慢，給他準備的客房是最好的。
裡面很大，除了有洗手間外，還配有書房。
書房和臥室就隔著一道牆。
屋裡昏暗，隻開了一盞小夜燈。
我就站在書房處，靜靜地看著溫露露接下來的動作。
沈季睡眠淺，溫露露剛站在他床頭，他就敏銳地睜開了眼睛。
「沈哥哥，是我露露。」
出乎意料的，被沈季發現後，溫露露依舊不慌不忙，笑盈盈地看著他。
更出乎意料的是，沈季目光深邃地望著她，沒有呵斥。
似乎是，默認了她的勾引。
「沈哥哥，露露好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溫露露雙手撫著肩膀，胸口愈發呼之欲出。
沈季伸出了手，緩緩地。
我皺起了眉頭，這不對勁。
白日裡，沈季對溫露露的厭惡與排斥，不像是裝的。
面對一個半夜進了屋子，勾引他的女人，他不該是這樣的態度。
還是說，我心一沉，他白日裡那副樣子，是裝給我看的。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懷疑沈季的。
可溫露露就是有這樣的魅力，讓身邊的人都沉迷於她，隻要她想。
更何況，沈季現在對溫露露的態度，算得上縱容。
我詫異於我自己的冷靜，都這個時候了，我還能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事態的發展，就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唯有掐進手心的指甲，出賣了我的情緒。
沈季的指腹碰到了溫露露的肩膀。
我垂下眸，眼底有些失望。
原來，沈季和其他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同啊。
「沈哥哥，你的手好燙啊，」溫露露聲音又嬌又媚，不急不緩道，「能不能……」
我不願意再旁觀，正要轉身離去，卻看到沈季猝然收回了手，然後一腳踹到了溫露露的胸口上。
一聲悽厲的慘叫響起。
溫露露倒在了地上，臉色煞白，面露驚恐地望向沈季。
「沈季你……」
沈季居高臨下地看著溫露露：「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啊？」
「是嗎？」
沈季目光淡淡，抬起腳在溫露露的手上，重重地碾過。
溫露露疼得臉上直冒冷汗：「疼疼疼，沈季，你放開我。」
「那要看你說不說實話了。」
「我……我……」溫露露目光躲閃，「姐夫，我對你一見傾心，一時糊塗，所以才潛進了屋子，想跟你春風一度。除此之外，我沒有對你做其他事情。」
「真的？」
沈季嘴角掀起一抹笑，在幽暗的燈光下，那神色比不笑還恐怖。
溫露露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真的，我要是敢騙你，就……」
話未說完，一隻杯子就砸到了溫露露潔白的額頭上。
一時之間，溫露露的額頭血流如注。
「你……」
溫露露驚駭地瞪大了眼睛，被沈季那喜怒無常的模樣，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溫露露，你當我是傻子嗎？換做以往，像你這種往我身上貼的女人，早就被我丟到門外了，我不會給你近身的機會。而剛剛，」沈季目光森冷，「有那麼幾秒，我成為了你手中的傀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