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的職業素養

第390章

字數:3742

發佈時間:2024-12-04 14:44:50

看似謙卑,實則張狂到目中無人,這是景逸心中真正的傅辰。


傅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著在水中旋轉的葉子出神。


“到底是傅辰,”景逸苦笑著搖頭,而後目光鋒利起來,“不過你的樣子,又哪裡像失憶?又何必不與我說實話?”


這裝的騙過了他們所有人,其實隻要不是傅辰自己想露出破綻,他人根本無法看出什麼,正是對方這般不見底的做派,讓人想對他做什麼都要三思而後行。


傅辰握著杯子的手僵了一下,景逸的這句話,能得到的信息量就太大了,他和原主很像?能夠像到讓一個謀士認為他根本沒失憶的程度?傅辰甚至有了一個荒唐又異想天開的猜測,或許他和原主是一個人?


咚、咚、咚,無端端的悸動。


怎麼可能!傅辰抑制住了那一絲被紛擾的心弦。


這猜想實在太不像話了,傅辰將這個小概率的事藏於心中,這次喊住景逸是為了解惑的,“同為殿下的從屬,我不希望我們因為莫名的原因提防對方。”


“自然。”景逸沒有異議,窩裡反又算什麼本事,他欣賞傅辰的原因之一也是此人的大局觀與自己有共鳴。


“那麼我想我有資格知道,當時我醒來時,你眼中的憎恨和不甘是何緣故?”傅辰並不介意為同僚,對方對自己的感官是什麼,討厭也好,厭惡也罷,隻要不影響自己就行,但他需要一個理由,以防止被拖後腿和莫須有的意外。


這一點,景逸也是明白的,如果將一個疙瘩擱置久了,他們之間的猜忌會影響到七王黨,所以他也一直等傅辰找自己。


這個秘密在景逸心中已經成了一座空墳,似乎都沒有見光的一天。


一個男人,一個幕僚,對於主公產生這樣背德的情感,本就是件連他自己都不允許的事,但再大的秘密,也終究暴露了。


其實他心裡還有種莫名的輕松,像是一塊長久壓在心底的石頭終於掉落了,至少眼前的人知道不是嗎,他的目光看著隨風簌簌而落的紅葉,燒紅了的瑰麗色彩在空中點燃,長長舒了一口氣,“羨慕……”


沒等傅辰回答,緊接著像是不吐不快般,“羨慕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什麼都不如我,卻依舊擁有他的全部關注,你……何德何能呢?”


傅辰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他醒來時對方的眼神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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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飲盡杯中茶水,景逸反倒比一開始灑脫了許多,說著就起了身,“明日午後,我帶你去一處地方。”


“何處?”傅辰倒是挺喜歡景逸這種坦蕩性子的,真小人總比假君子好相處,況且他也算不上小人,不過是為情所困而已。


景逸深深望了眼傅辰,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回眸,“對了,給你個提醒,再過幾個時辰就是殿下的生辰了。”


生辰……


傅辰也不知在想什麼,坐在原地發呆。


直到不知過去了多久,遠處的探視目光閃離,並未過於接近瑞王府引起警惕,他才往那個方向望過去。


從回到京城後,他就感覺到有人在監視自己,亦或是刺探著什麼。


這邊,馬泰氏牽著邵龍就進了自己的屋裡,面上的溫良瞬間放下,問向心腹丫鬟,“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心腹丫鬟想著那時候傅辰的模樣,道:“出門的時候,奴婢還為小王爺又纏了纏,應是看不出來的。”


王妃想想也是,但想到那位傅先生似笑非笑的模樣,就有點怵,這時候邵龍受了什麼傷,無論什麼理由的,可都會怪到她頭上。


邵龍被馬泰氏的丫鬟們駕著,扒光了身上的衣服,老嬤嬤與丫鬟們檢查著他身上的傷,像是拎著小雞一樣,眼眶含著淚水死死不掉下來,全身除了綁著一塊尿布外光溜溜的,就這麼暴露在丫鬟們冰冷嘲諷的目光中,馬泰氏手裡捏著一瓶藥粉,看了看鮮血剛剛止住,但依舊看的出受了不少擦傷的邵龍,甚是悽慘。


“這藥是族裡給我的,雖說治療傷口效果顯著,不過副作用也很大。”馬泰氏其實有些猶豫,她是見過以前族裡的勇士被割裂了一大道傷口的時候都沒喊疼,反而是用了這個藥粉嚎叫連連,沒過幾個時辰傷口就在緩慢愈合了,但也痛得他失去了意識。


越是嚴重的傷勢越是疼痛,像是邵龍這樣的擦傷應該好的很快,隻不過那疼痛對於一個虛歲才滿五歲的孩子來說,怕是會疼死。


“隻要他不喊出來,誰知道?”丫鬟在一旁道。


這麼想想也有道理,馬泰氏來到邵龍面前,“娘現在給你用藥,好的可快了,很快小龍就沒有傷了,不過會有點疼,如果你喊出來的話,娘就把你送到義肇區發賣哦?”


義肇區是京城最亂的地方,難民、貧民、集市、販賣場、什麼都有,他也曾經被帶出去看過奴隸市場,那些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像是家畜一樣被拉來拉去的販賣。


狠狠吸了吸鼻子,他聽懂了王妃的話,狠狠搖頭表示自己再疼也不會喊出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真乖,娘的好兒子!”馬泰氏這才微微緩和下來,摸了一下邵龍的嫩臉。


“帶下去吧,等他傷口愈合了,送去東府給傅先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到了東玄門,一群人下了馬。


吉可卻讓身邊的太監們先退下,走到邵華池跟前,依舊是那腆著臉的模樣,“不知殿下一路帶來的,可是一具棺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邵華池讓人拖著運到皇城門口的,可不就是棺材嗎。


“這事情就不是公公能知道的了。”邵華池冷冷清清的語調,卻透著些矜貴與傲然,那瞬間的氣勢能打退不少靠近的人。


就是安忠海到他跟前了,也隻是奴才的份,他對吉可的優待是否讓人連身份都不認不清了。


吉可卻像是沒看到,隻悄然在邵華池耳邊道:“您這次入宮,有險。”


第221章


這話毫無疑問是提醒, 吉可以前就是傅辰那屋裡年紀最小的太監,性子比那陳作仁穩當, 又比那短命的姚小光運氣好, 在邵華池看來那一屋子的人裡面最通透的就屬這個小宦了,從傅辰“死亡”後,劉縱就加大力培養他了。


要真說起來, 他與皇貴妃、梅妃還更熟稔些,這會兒能提醒自己, 反倒讓邵華池多看了幾眼。


吉可被盯得有點不自在,知道瑞王是在懷疑自己的目的, 瑞王這些年是越發看不透了,左右也沒人,他也沒想瞞過這些主子們, “這些年您對奴才一直挺照顧,奴才知道那是看著傅哥的面兒, 這算投桃報李, 咱閹人也不是拿了好處就不辦事, 您說是吧。”


隨後又恢復了那諂媚勁, 邵華池抿著嘴角,深深望了眼吉可, 輕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等等, 殿下……”吉可又喊住了邵華池,欲言又止,好一會還是問了出來, “那位……是他嗎?”


知道吉可問的是誰,邵華池在沉默中隻說了一句話,“你說呢?”


當年傅辰的墳墓就建在城外,他們都是去過的,後來傳出人並沒有死隻是失蹤了的消息,雖說是個指望,可是沒見過真人哪裡還會信。


聽到這似是而非的回答,吉可也顧不得邵華池,一蹦三尺高,激動得全身抖個不停。


把棺材停在東玄門外,邵華池並未解下佩刀,他是少數可以攜刀入殿的人,這份殊榮也不過區區三人,四大名將之首徐清,鎮西將軍雅爾哈,剩下的一位就是邵華池了。


幾個火者邁著小碎步從他們面前經過,其中一個對著邵華池使了個眼神,又低下了頭。


所謂火者,在前朝指燒火房裡的人,本朝則指閹人裡僕役,通俗點說就是宦官中的底端,什麼髒活累活都是他們在幹,不是得罪了人的就是從宮外賤買來的,而那個對邵華池使眼色的正是以前端慈太後公孫氏的爪牙之一,越是這般不起眼的,越是盤踞在宮中個個關節點的老鼠。


前有吉可的好意提醒,後有火者的示意,邵華池自然猜到一場大戲正等著自己。


等到自己回宮才爆發,又做的如此隱秘,多半與這次老二、老大的事情有關,邵華池踩著沉重的步伐,被安忠海引入正德殿,本朝的所有大事都會在這裡進行,看來這次無法善了了。


“瑞親王到。”隨著禮事太監的一聲尖利的高喊,邵華池走入正殿,才掃一眼看到上方的父皇,幾位一品大員,甚至連皇貴妃、淑妃娘娘都位列其中,還來不及看,就被兩旁的御前行走制住身體,雙手被反押在身後。


邵華池自然不可能反抗,眼看著自己的佩刀被侍衛拿走,像是個罪犯般被押解到殿前,重重得跪了下去,光滑的地板模糊地映出他強自鎮定的面容。


“瑞親王,你可知罪?”上方傳來晉成帝的質問。


哪怕已有了準備,一上來就被問罪,邵華池的心依舊不斷下沉。


“兒臣不知。”邵華池依舊有板有眼地回答,看上去並未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給威懾到,在寶宣城具體發生的事情他在信函中與晉成帝基本都提過,當然也包括他遇到老大邵慕戬的時候,已經被殺害。


但隻憑他一人之言,是很難讓人信服的,要說他完全沒有被詢問的準備那也是騙人的,隻是他沒想到會如此陣仗。


“那就給我們瑞親王看看吧。”晉成帝眼中卻是含著一絲欣慰,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家老七的表現沒有給他們皇室丟人,單單是這份大氣也算通過一半考驗了。


他與右相郭永旭對了一個眼神,這會兒安忠海將幾分彈劾的折子送到邵華池面前。


大意不外乎邵華池欺壓睿王,設計殺害壽王,此等嗜殺成性之人該處以大晉刑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等,裡頭的每一句話都字字珠璣,慷慨激昂的讓邵華池都覺得自己好似罪大惡極。


他抬頭的時候,就快速掃視了上方的人,淑妃與右相郭永旭在他的預料中,他們一個是邵慕戬的母妃一個是外祖,皇貴妃穆君凝倒是不喜不怒地看著他,似乎兩人曾經的間隙已經煙消雲散了,不過邵華池從未忘這個女人時不時打聽傅辰的消息,到現在還賊心不死呢。她掌管朝鳳令,地位堪比皇後,出了這樣的事她自然也在內,不過兩人從五年前就不對付,此女能不落井下石就算厚道。


在後面的的幾位官員,散秩大臣、護軍統領、太常寺卿、御史……文的武的,湊齊活了。


這些高官中,屬於九王黨的人隻有兩位,其餘的都算是中立,也就是保皇黨,這群人隻聽從皇命,也就是他們無所謂誰當皇帝,但隻要誰是晉成帝任命的下一任皇帝,他們就是最大的支持著。


邵華池這一眼得到的信息很多,淑妃並不是特別擅長演戲,至少這一刻他能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恨之入骨,把邵慕戬的死怪罪到自己身上,但他什麼都沒做,對方憑什麼就相信他?


那麼……就是有人為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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