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姜棠明白了，“所以你不喜歡齊小姐？”
“不喜歡。”江之行說，“在我心裡她跟陸湘文差不多。”
姜棠點頭，“這……”
這個挺難評，感覺他跟當初的陸沉差不多。
陸沉也不喜歡她，最後被按頭跟她結了婚。
所以說這有錢人有的時候經濟上自由了，但感情上也挺受困。
她就隻能勸著，“或者你跟齊小姐多相處看看，興許她是個不錯的人，很多感情都是時間久了慢慢培養的。”
“你呢？”江之行說，“你和陸沉培養出來了嗎？”
姜棠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啊？”
江之行笑了，“你們倆當初聯姻的事也是鬧得滿城風雨，聽說第一年你們相處的也不好，但是最近突然就關系和諧了，也是培養出感情了嗎？”
姜棠吸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想說培養出來了，但又想起剛剛陸沉那死德性，心裡窩著一股火，偏不想這麼說。
但是要說沒培養出來，陸沉對她不錯，她也對他上了心，那麼說多少有點撒謊的意思。
所以最後她笑笑，“夫妻之間相處久了，也就磨合出來了。”
江之行盯著她看了幾秒才轉了視線，“陸先生有福了。”
姜棠以為他是說陸沉運氣好，婚後還能磨合的差不多，所以就勸他，“你也別太消極，那天我見了你母親和你奶奶，覺得她們都是有眼力的人，她們能幫忙把關後同意的姑娘，想來人品性格都說得過去，你多相處多發現對方優點，最後指不定就真的愛上人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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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一句話帶著玩笑的意思，說完呵呵笑起來。
江之行幾秒後也笑了，“你倒是想得開。”
姜棠表情一頓，像模像樣的砸砸嘴，“總要想著開日子才能過得下去啊。”
江之行思索了幾秒，嗯了一聲點點頭，“說的也是。”
因著他故意逃避，不想跟齊家姑娘相處，姜棠也就沒辦法提早離開，陪著他在茶室待到快半夜。
最後是江家夫人打了電話過來，江之行沒了辦法才起身回去。
兩人從茶室出來，姜棠車子就停在旁邊，她過去上車，江之行站在一旁。
姜棠衝他揮手，“再見，江先生。”
等她車子啟動要開走了，江之行突然開口，“有的時候真的羨慕陸沉。”
姜棠已經腳踩油門，聽到他的話一愣，但腳也沒收回來，車子直接開了出去。
不過她疑惑的啊了一聲，那個字還留在了原地。
江之行等著她車子開走，轉身上了自己車，沒馬上啟動，就這麼靠著椅背坐著，面無表情。
……
姜棠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裡黑著。
她回來的已經夠晚，結果陸沉還沒回來。
想都沒想，她就把手機摸了出來，結果後反勁兒想起陸沉的死出，她又把手機放回去了。
進了門，左右看了看，最後她上樓去。
慢慢悠悠的洗漱完，出來走到窗口往下瞄了一眼，陸沉的車還沒開回來。
她手上一用力將窗簾拉上，折身回到床上。
看手機的興趣都沒了，直接關燈睡覺。
睡也是睡得著的，隻不過稀裡糊塗並不安穩。
中途也醒來過兩次，不知道幾點，隻隨手一摸，身邊沒人。
迷迷糊糊睡到早上，姜棠對著床的另一側睜開眼，空空的，被子也整整齊齊。
陸沉昨晚沒回來。
她順手把手機摸過來，那家伙沒回來，倒是知道給她發條信息，他說事情太多，忙到後半夜去，有點累了，就在公司的休息室裡湊合一晚。
手機扔在一旁，姜棠下床噼噼啪啪去洗漱。
然後下樓做早飯，一整個過程叮叮咣咣。
早飯做好，去拿杯子倒牛奶的時候手一滑，杯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玻璃四分五裂，崩的到處都是。
她低頭看了一會兒，恍惚想起某天晚上陸沉在廚房噼裡啪啦，最後摔了不少碗和盤子。
他說不是故意的，姜棠卻一直覺得他那天回來摔摔打打是故意給自己聽的，他心裡不順，所以想給她添堵。
此時明白了過來，確實不是故意的，心裡氣不順，就容易失手。
她緩了幾口氣，讓自己沉穩下來，她不應該是這麼沉不住氣的人。
端著早餐回到餐桌旁，外邊的門適時被打開。
進來的是陸沉，他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狀態看起來不是特別好。
姜棠一愣，“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陸沉朝著樓梯那邊走，“嗯。”
他上了樓，姜棠也沒在意，坐下自顧自的把飯吃了。
等著收拾東西要出門的時候才想起陸沉一直沒下來，這都好半天了。
猶豫一下，她又噔噔噔的跑上去，先去書房看了一眼，那裡沒人。
她這才回到臥室，一開門發現裡面黑黑的，窗簾都拉著，床上鼓起一坨。
走近了發現陸沉閉著眼睛，早就已經睡著了。
不過他眉頭皺著，看起來很不舒坦。
姜棠嘖了一聲，心裡原本有氣，可看見這樣的他，那股氣又撒不出來了。
站了一會兒，陸沉也沒醒來，她隻能轉身離開。
回到公司，把昨天跟江之行聊的事情告訴了程總，程總高興的眼睛都要笑沒了，“好好好，我一會兒就約江總好好聊聊。”
姜棠匯報完，再沒提別的，回到辦公室，把自己份內的工作處理完。
忙忙活活到中午，她給陸沉打了個電話。
結果那邊沒接，不知他昨天到底幾點睡的，這個時候是不是還沒睡醒。
姜棠猶豫一下，收拾了東西，下了班就開車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見陸沉車子還停在院子裡，她直接進門。
結果剛走進去就愣了，門口有雙高跟鞋。
她認識，是安清的。
姜棠當下就腦子一懵，快步進屋，一樓沒見她人影，她又快速的跑上二樓。
臥室的門開著，能聽到裡面有談話聲。
是安清的，她說，“我隻能找到這個，看著還沒過期。”
姜棠快步過去，屋子裡的窗簾已經拉開了，但陸沉還在床上。
他背靠床頭，整個臉頰慘白著。
安清站在一旁，手裡端了杯水。
姜棠看過去的時候，陸沉正好仰頭把藥放進嘴裡，然後拿過水杯喝了幾口，將藥吞下。
裡邊的兩個人都沒發現她，安清明顯有些心疼，“怎麼能變成這樣，你昨晚幹什麼了呀？”
陸沉沒說話，垂著頭喘息。
他看起來不舒服的很，整個人恹恹的。
安清一臉擔心的看著他，昨天在醫院看著她自己母親，她都沒露出這種神情來。
姜棠受不了，抬手敲了敲門。
安清被嚇一跳，又是如昨天那般的動作，趕緊退了幾步，這次說話都結巴了，“姜、姜、姜小姐回來了？”
姜棠看她，“那麼心虛幹什麼？”
安清趕緊撩了一下頭發，掩飾自己，“沒有，你別誤會，我給阿沉打電話，知道他不舒服，又一個人在家，我才過來的。”
姜棠點頭，過去把陸沉的手機拿過來，上面顯示有自己的未接電話，“我打電話怎麼沒人接？”
陸沉瞟了一眼手機，拿過去看了看，“沒聽到。”
他把手機放下，等了一會兒，突然翻身下床，進了浴室。
姜棠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哇的一聲，明顯是吐了。
她這才被嚇一跳，趕緊轉身要跟過去。
可安清比她快了一步，已經追了過去，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後背，“這樣可不行啊，吃藥都吐，看樣子還是得去醫院。”
姜棠走到門口，“安小姐不在醫院，安夫人那邊有人照顧嗎？”
安清聽到她說話才像受驚的小鹿一樣，趕緊躲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著急了。”
接著她回答了姜棠的問題，“我母親那邊有護工照顧，沒事的。”
陸沉漱了口，又洗了把臉，狀態很差，走路都直打晃。
他一句話沒說，轉身又回到床上。
姜棠看了一眼床頭櫃上放著的藥，都是治療腸胃的，也算對症了。
她問，“還哪裡不舒服？”
陸沉向後靠著，喘著粗氣，很明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安清在旁邊開口，“就是吐，我來這段時間他都吐好幾次了，我燒了熱水給他喝，但是並沒有緩解，本來還想給他做點吃的，但是阿沉說他吃不下。”
姜棠沒看她，過去拿了陸沉的兩件衣服，“藥都吃不下去，那就隻能去輸液了，你把衣服換了。”
陸沉好一會兒才坐直身子看她，但幾秒鍾後，他向下一滑躺進了被窩裡，“不去。”
安清像模像樣的嘆氣，“我剛剛一直在勸他去醫院，他就是不聽。”
她擺出發愁的樣子，“以前他也是這樣，每次有不舒服，怎麼勸都不去醫院，那個時候我都會給他做一些吃的，連哄帶騙，但是這次他腸胃不舒服，吃的用不上，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姜棠實在是不願意聽她說話，“現在我回來了，安小姐若是有事可以去忙你的，這邊我會處理。”
安清像是一下子回過神，感覺哦了一聲，“好好好，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她往門外走去，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叮囑姜棠，“要不你弄個暖水袋給他暖暖胃，剛剛我摸了一下，他手腳都是涼的，這樣會舒服一點。”
姜棠一皺眉，她就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加快了腳步，趕緊離開。
等了一會兒，姜棠走到窗口看見安清從屋子裡出去。
她走到院子裡的時候抬頭看過來，正好跟姜棠視線相碰。
她笑了一下，抬手對姜棠揮了揮，然後才轉身快步離開。
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可姜棠就是不高興。
她轉身走到床邊看著陸沉，陸沉縮在被子裡閉著眼睛，臉色慘白。
姜棠盡量放緩聲音問，“她什麼時候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