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沉煙

第3章

字數:3603

發佈時間:2024-12-24 14:43:46

是曹雲州,他還喝了酒。


他發什麼瘋?


長成這樣還敢大晚上隨便鑽人被窩?這樣很容易激發別人的獸......


不是。


屋子裡光線暗的很,他的臉朦朦朧朧的,一雙長睫低垂著,眼神多了幾分迷蒙,臉頰和眼底都染上了淡淡的紅,不像是平時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督主。


倒像個脆弱的美少年。


他居然向下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我眼睜睜看著他白皙的肩膀若隱若現。


我忙攔住他:「幹嘛。」


他一扯,果然露出了自己的肩頭,但那是大片的從脖頸處延伸到肩胛的燒傷。


我愣住了,那不是我最初就見過的那道傷疤麼?


「想把我受過的苦,跟你說。」他將頭塞進了我的肩窩裡,讓那疤痕更明顯的顯露於我的眼前:「也不知道為什麼。」


肩窩處那個毛茸茸的頭甚至還蹭了蹭。


「隻想跟你說。」


許是月色撩人,又或許是今夜的曹雲州太不像他,我的心竟然動了一下。


「我總ṭųₙ是很有辦法的。」他的呼吸噴在我頸間。


「但對你,我怎麼好像就沒辦法了?」

Advertisement


十七


我一動不動。


曹雲州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仿佛要將我的皮膚燙傷。


我想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


於是手對著他的胸膛輕輕推了一下,沒想到直接又被摟了回來。


他的大手在我背上重重撫了幾下:「想讓我把它裱起來?」


我登時身子一僵,安靜如雞。


我心裡想著他什麼時候能放開我,直到我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哎不是?


這就睡著了?


我想把他一腳踹開,但看看眼前這張臉又有些舍不得。


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我也睡著。


第二天我們兩個看著對方面面相覷。


他率先皺起了眉頭:「你怎麼在這兒?」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的麼?


我指了指床鋪:「督主,這是我的房間。」


他好像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回事兒,更是倒打一耙:「你怎麼離我這麼近?」



昨天晚上是誰不讓我躲遠的?


我乖順地想要翻身下床,奈何身旁那位爺又開口了:「誰準你離我這麼遠的?」



病還沒好?那天把腦子燒糊塗了?


怎麼都是你。


我做夢也想不到自那天開始,他便肆無忌憚起來。


對於曹督主來說,鑽被窩這種事,隻有一次和無數次。


頂著這張臉真的不應該有這樣的怪癖,這樣真的很容易讓人把持不住,到頭來受苦的一定是他。


我突然覺得他當了太監可能是為求自保。


光是鑽被窩也就罷了。


每次醒來的時候,他都是抱著我睡得。


這就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前一天晚上還是各睡各的,到了早上我就被塞進他懷裡了。


就!很!不!舒!服!


而且我每次想逃離,都會被拽回來。


這就讓我很是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睡覺。


他是想借著這種方式,將我悶死麼?


這我也就忍了。


直到有一天,大清早的,我剛醒,察覺到床上有東西硌著,想也沒想,便推了推。


結果我意識到那是什麼,便猛地坐了起來。


曹督主他......


他是怎麼在宮裡隱藏了這麼久的?


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會不會殺我滅口啊!會不會把我裱起來啊!


我正想著,又被曹督主將我按了下去。


他的聲音近在耳側:「夫人,我不想放你走了。」


「你跟我,就這樣一直這樣待在一起吧。」


十八


關於曹雲州喜歡半夜鑽我被窩這件事,我解釋為——他體寒。


所以需要一個時時刻刻都在發熱的東西。


很不幸,我就是那個東西。


但這個解釋明顯有一些站不住腳。


比如,他明明每天進來的時候,身子都是很暖和的。


那有何來體寒這一說呢?


直到我發現,曹雲州每日房中總是落了一地的草木灰。


打掃的小太監邀寵似的告訴我:「督主每日都要來烤火呢,說是怕晚上睡覺時,涼著夫人。」



所以他不是體寒。


他這明晃晃的就是.....


佔老娘便宜!


這還不算完!


我還在小太監收拾的那堆草木灰裡找到了休書的殘篇。


隻剩下一小頁可憐的邊角,寫著休書二字。


我說怎麼一直找不見,原來是被他給燒了。


這廝什麼毛病?之前處心積慮讓我走,現在又處心積慮不讓我走。


好人壞人都是他。


我踢開他的房門:「曹雲州,之前不是喊我走麼,我的休書呢?」


彼時曹雲州正坐在桌前看書,他笑:「休書,隻有一封,弄丟了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


「那我休了你總可以吧。」


他若有所思:「不如這樣,上次我將畫畫在了你身上,這次你將休書寫在我身上,可好?」


他站起身來:「條件是,寫一筆,就要讓我親上一口。」


他步步逼近,我步步退後,直到他將我抵在桌前。


他挑眉微笑:「所以,我們應該從哪裡先開始呢?」


 


番外



求休書無果。


曹雲州不放我走。


他好像還真的想讓我在這裡常住久居下去,時常問我需要些什麼。


房裡的東西多到放不下,胭脂水粉,布匹綢緞,還有些新鮮但沒什麼大用的小玩意兒。


他覺得我會喜歡的,都一股腦搬進來。


「可還要添些什麼東西?」他坐在我跟前。


我低頭,盯著自己腳尖,想說些什麼,但又什麼沒說。


他就笑了:「怎麼不說,不怕你要的多,隻怕你想要什麼又不提,自己在心中煩惱。」


我看了看他:「那我想要個明白。」


他眉頭皺了起來。


「之前不是想要我走麼,現在怎麼又不讓我走了?」


「不許我改主意?」


我脫口而出:「可......」


他眼皮淡淡向上一撩,眼神略帶著威脅。


我剛挺直的腰板兒像遭到了一棍猛擊,頓時癱軟了下去。


「可......可以。」



可以你媽個頭。


這句我不敢說。


曹雲州正要吃茶,眼神透過茶杯又幽幽地飄了過來:「在心裡罵我呢?」


他是能聽見我心裡話怎麼著?


我搖頭如撥浪鼓:「沒有沒有,我哪敢呢。」


曹雲州一口茶飲盡:「看來是真罵了。」


我就罵你了怎麼著!


我就罵你了!


要不是因為打不過我還想上手呢!


這些我也不敢說。


但又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我半天隻尷尬地嘿嘿了兩聲。


結果雖然我不敢罵,有人卻替我罵了。


外面突然傳來幾聲尖銳的叫喊聲:「一個閹人,膽敢挾持君上,曹雲州,我恨不能飲你血食你肉!我就是死了,也要拽你下陰曹地府!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我略帶懷疑地看向曹雲州,當今宦官當政,他挾持君上是不假,但也沒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喊出來。


曹雲州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聽見別人這般咒罵,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


他緩緩道:「前幾天剛抓的,有點鬧人。」


他沒在我這裡留戀,順著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幾個人押著一個犯人,那犯人身上帶著傷,衣服裡ṭű̂ₗ緩緩滲出血跡,眼神怨毒地看著曹雲州。


曹雲州走了過去:「你剛剛說,一個閹人?」


他伸腳踩了踩那犯人的腿根處:「敢這麼跟我說話,就因為比我多了這個麼?」


曹雲州臉上緩緩綻放笑容:「把他那玩意兒給我卸了,熬成湯灌他進去。」


那犯人幾欲跳起,但都被人壓了下去,便隻能龇牙咧嘴țṻ⁻:「曹雲州,你不得好死,我拉你下地獄,我要你永世不得翻身!」


聲音越來越悽厲。


曹雲州回身便走,卻撞見了我。


我一愣。


他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他這一瞬間的不自然,讓我變得更加不自然。


奇了怪了,他不自然什麼呢?


我們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曹雲州便將我繞了過去,向庭院深處走去。



晚上的時候。


我被窩裡鑽進來一個暖烘烘的身體。


因為他近來總是如此,我已經習慣了,甚至沒有感到驚慌。


曹雲州從身後將我抱住,手在我腰間緊緊箍著。


我以為他有話要講,但他就是不吭聲。


我隻能裝睡。


裝著裝著,就真的有了些困意,在我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


腰上的手又緊了緊,將我一把子弄醒了。



有大冰?


我懷疑他是刻意而為之。


身後的人說話了:「我不是個好人。」


我從嫁進來那天就知道。


倒也不必強調,誰也不瞎。


他將我的身子扳了過來,我不情不願地對上了他的漆黑的眸子。


「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壞。」


「別怕我。」


他將頭埋進了我的肩窩,聲音像是在祈求:「所有人都怕我,我隻希望你別怕我。」


我心中一軟。


也許是他的身體暖的恰好,又也許是月色美得恰好。


我便恰好張開了手臂,輕輕的抱了抱他。


很奇怪,他的後背有些異樣的凸起,我便用手又摸了摸。


「這是什麼?」


曹雲州的氣息吹在我頸間:「燙傷。」


哦,燙傷,我記得我見過,隻是我原以為那燙傷是在脖子上的,原來竟然整個後背都是麼......


這麼大的燙傷,難不成又是東廠裡的刑罰?他吃過這麼多苦麼?


我愣住了:「怎麼會......」


「我自己燙的。」



我就又不懂了,自己把自己燙成這樣。


這孩子打小兒就不太正常。


他靜靜看著我,那雙眉眼又微微眯起:「有人想要我這塊皮,我便自己將它燙壞了,這道疤,救了我一命。」


我心中猛地一緊。


為了保命,所以才傷害自己麼?


他這麼多年過得就是這樣的日子麼?


我不由得將他抱緊,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


他的背脊竟然一僵。



第二日我們起了床,丫鬟伺候我們洗漱過後,便留下我們吃早點。


想起來昨晚曹雲州說的,我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酸澀。


於是吃著吃著,我便握住了他的手。


他也回握我。


我咽下一口白粥,吞吞吐吐:「最開始......為什麼變著法趕我走。」


「因為不信。」


我抬頭看他。


不信?


這什麼理由,就兩字,糊弄鬼哪。


曹雲州的白瓷勺在碗裡攪了攪,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滿,他也抬起了眉眼。


眼波淡如秋水:「我這種人,若是信別人,便是在賭命。」


我手中的勺子一頓。


「那你現在信我麼?」


「你想讓我信什麼?說來聽聽。」


我放下碗,開始張牙舞爪地比劃:「我五歲還在尿床。」


曹雲州憋不住笑意,緩了半天說了句:「信。」


我又起勁兒了:「我三歲還不會說話。」


「信。」


「我九歲的時候學母雞孵蛋,折騰了一下午,蛋沒孵出來,還弄了一床的碎蛋殼。」


曹雲州的嘴角微微上翹:「信。」


「你怎麼什麼都信。」我坐正了身體:「剛才不是還說信別人就是在賭命麼?」


曹雲州在桌底下緊緊握了我的手:「有把握的事做了太多,膩了。」


他的眼睛甜如蜜糖,定定看向我:「這次,我想為你賭一回。」


完結


暢銷精選

標記Alpha教授之後
標記Alpha教授之後 "綠茶 Omega 假扮 Alpha 入學,喊著清醒獨立,卻默默享受我男友的寵愛照顧。 後來,男友拋下易感期的我,跑去保護 Omega。"
迢迢
迢迢 女配覺醒後,我和全網黑的弟弟一起上綜藝。我控訴家裡重 男輕女。「小時候煮方便面,隻有他碗裡有雞蛋,我就沒有!」「那是因為你雞蛋過敏。」
此生不換
此生不換 "談了三年的男朋友江浔,在結婚前出軌了。 我提了分手。 他不同意,「婚禮照舊,瑤瑤說她不要名分,江太太的身份可以讓給你。」 可明明當初是江浔手捧鑽戒,求我嫁給他的。 所以我才會心甘情願放棄事業,照顧他癱瘓在床的媽媽,端屎又端尿。 怎麼現在反倒成了讓給我? 江浔認定我為他付出這麼多,一定舍不得這段感情。 可後來,他不僅沒等到我回頭。 還親眼看見,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將我緊緊摟進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吻我。"
女主和女二he了
女主和女二he了 "穿成虐文女主後,我誤拿了深情劇本。 女二意外摔倒,我怒斥影帝男友。 「這麼大個人在你面前都能摔,你吃白幹飯的啊!」 女二自述被黑博同情,我拿起手機酷酷就是一頓反黑。 女二發和男友的合照。"
濘羽
濘羽 "臥底時,我曾救過一貌美公子,趁其失憶哄他做未婚夫。 公子信以為真,紅著臉求娶我。 任務完成那日,我被命令清除所有知情人。 隻得親手取他性命。 萬萬沒想到,公子不僅沒死,多年後還成為手握重權的攝政王。 後來我失敗被捕。 看著我狼狽模樣,他慢慢扯緊系在腳腕的紅線。 「溫濘,怎麼不跑了? 「那……你欠我的洞房該還了吧?」"
宴青山
宴青山 "聽聞謝承宴失憶的時候,我正在梨園養胎。 他磕傷了腦袋,記憶停留在了十六歲。 我稍作思考,大手一揮,叫侍女給他送去一封和離書。 「且去告訴他,以後也不用記得了。」 畢竟十六歲謝承宴,心裡隻有那個放棄他的小青梅。 更重要的是,年少時,我們是死敵的關系。 不死不休的那種。"
炫富弟弟是保安
炫富弟弟是保安 "住在客廳三個月,我被弟弟小兩口偷光了身上的錢。 他罵我打工妹,甚至把我當禮物獻給了上司。 直到,我把閨蜜的卡“不小心”落在家裡。 這次丟了可是盜竊。"
和兒子穿書死遁後
和兒子穿書死遁後 "我和兒子一起穿書,成為豪門裡被遺棄的母子。 表面上不受寵,卻每天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掐指一算,男主白月光要回來了,很快要將我們趕出家門。 我:「兒子,媽媽存夠錢了,跑?」 兒子背上小書包,給我遞上一張黑卡:「早準備好了,我們快滾吧!」 結果,在我們走後的第三年,傳聞宋家少爺將江城找了個天翻地覆。"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