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朗：“……”
第34章 保護神
袁世朗原本接受了巨大的信息量而有點承受不住的心，因為顧寧景這無釐頭的動作，放松了不少。
雖然他真的不想喝了，但是，顧寧景看上去很認真，一點都不像是騙人，於是隻能又喝了幾碗。
顧寧景把鍋洗了五遍，袁世朗也就一連喝五碗刷鍋水。
最後光亮如新，完全沒有任何綠色殘留物了，這才作罷。
春藤也下來了，帶著好幾瓶營養液，喝個不停。
然後嘆了一口氣，對顧寧景說道，“狐狸精真的沒有辦法幫忙嗎？”
顧寧景非常奇妙地合上了春藤的腦回路，理解到她想說什麼，搖了搖頭，他很確定，他發小胡源，現在正在睡覺，可能夢裡都在打遊戲，壓根沒有什麼讓人失憶的技能。
春藤檢查了一下，很好，身體已經恢復了，“你已經沒事了。”
袁世朗就聽著兩個人，哦，不，妖精說話。
顧寧景想起了剛才袁世朗所說的話中非常重要的一點，趕緊問春藤，“剛才袁世朗告訴我，說是那裡在做實驗，有動物植物人類，都是妖精嗎？”
“不是。”春藤說道，“隻是未開靈智的動物植物，剩下的也隻是普通人類。”
她把它們放了出來，但是並沒有放出那個實驗室，因為出來以後，反而走不了，而且，都是昏迷著的，她已經把那群人都綁起來了，剩下的事情，讓人類處理。
袁世朗終於能夠插上話了，說道，“那邊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看到顧寧景看過來的目光，袁世朗解釋道，“政府那邊肯定是不知道他們這樣行事的，到時候，警察過去了，就會看到他們拿人體做實驗，不僅如此，還有好幾個國家級保護動物，到時候，他們光是應付政府，就需要很久。而且，那些人並不知道春藤，隻以為我是妖精，我本來就是人類，我隻需要說他們是瘋子，然後接受檢查也不會露出破綻。”那裡面的活人，在經受了這樣的遭遇以後，一定會打官司打到死，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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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點就是把爛攤子甩給上頭的人來收拾。
顧寧景想了想，這也是一個很好的辦法，畢竟，他們這邊，的確是不好出手。
春藤同樣覺得可行，隻是說道，“可惜了，早知道，把大熊貓精扔過去，給他們多加點罪行。”天天想著用身邊的這個大熊貓碰瓷。
春藤並不知道，拿人類做實驗比拿大熊貓更加嚴重，畢竟，她當初被科普的比較厲害的就是大熊貓。
聽到大熊貓精，袁世朗愣了一下，斟酌再三，還是問了春藤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作為人類的他，現在其實不應該問，但是考慮到了小時候的事情，還是問道，“你們認識的妖精……中有大熊貓精嗎？”
狐狸精，兔子精，金銀藤精，沒有熊貓精。
顧寧景稍微想了一下就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春藤說，有大熊貓成精，怎麼了？”
春藤看了看旁邊有點困一直打哈欠的大熊貓精，說道，“我認識一隻熊貓精，怎麼了？”
袁世朗走了上去，面對春藤的時候，他依舊有點不自然，雖然顧寧景說自己是妖精，但是，衝擊沒有春藤帶來的衝擊大。
“我外公說我們家有一個保護神。”袁世朗決定實話實說，拿出了手機，翻出來了那個截圖，“我原本不相信，但是，看到了這個。然後又遇到了你們。”
春藤和顧寧景一看，這不就是春藤當初留在高樓上的信息嗎？
“這個咒語，是刻在我外公供奉的保護神旁邊的。”袁世朗說道。
春藤：“那不是咒語，是我的名字。”
顧寧景有點難以想象地說道，“春藤，你是他們家保護神？”
袁世朗說道，“不是，春藤是樹精，我家保護神是大熊貓精。”
小時候一直以為是真的，上幼兒園的時候，一次組織活動，去動物園看熊貓，他跟個傻子似的，一個勁說那是他家保護神，會保護他們家的人。
結果被嘲笑了很久。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真的，如果妖精存在，熊貓精存在，那麼，那個時候，他外公說他被人從八樓上推下去，是保護神保護了他，所以他才會毫發無損，也有可能是真的。並不是臆想，也不是老了以後精神出現了問題。
春藤聽到大熊貓精，就覺得很奇怪，那個符號的的確確就是她的名字，不可能錯，但是怎麼會在大熊貓精旁邊刻著。
春藤忍不住糾正道，“我是藤精，跟樹不一樣，不過你外公在哪兒？”
對方家族保護神大熊貓精可能就不是顧寧景了，要不然顧寧景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春藤很想聯系上，他們家家族保護神那隻大熊貓精，這樣一來，就可以解決她們這裡三個不知道自己是妖精的動物系妖精。
“在療養院裡。”袁世朗說道。
春藤二話不說，就準備脫外套，變成本體去療養院。
顧寧景拉住了她，說道，“我開車。”
袁世朗想問有駕照嗎，但是考慮到對方是妖精，這話就沒有問出來。
於是，三個人坐著車，去找袁世朗的外公。
車上安靜極了，春藤靠在車窗上，今天丟了一滴血，她有點虛弱。
她靠在大熊貓身上，稍微舒服一點。
後面的袁世朗問道，“你們妖精會給人類當保護神嗎？”
“我前段時間才從山上下來，對於現在這個世界妖精的情況，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所處的那個時代是可以的。”如果說，袁世朗真的是受妖精保護的家族的孩子，那麼她可以不用想辦法消除他的記憶，也不用擔心他知道了妖精的存在這個事情。
因為本來就應該知道，要不然怎麼能夠叫做家族保護神。
春藤自己沒有連帶人類家族，因為那個時候，她離開了，後來又一直沒有下來過。
雖然有點遠，但是，好在在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還是到了。
看著高牆，鐵門，春藤聳了聳肩膀，所以，還是得自己上。
這個點，他們總不可能走人類的流程吧，算了，走她的流程。
“你記不記得你外公在那個房間？”春藤提著一個人類幼崽，一個熊貓，問旁邊的人類幼崽。
袁世朗有點為難，他真不記得了。
顧寧景卻突然開口說道，“試試那一個，我猜的。”
春藤想起了人類幼崽家的保護神是熊貓精，而顧寧景也是熊貓精，說不一定有一定的感應。
於是，一起去了那邊的那個病房。
“有監控。”顧寧景對春藤說道。
“沒事。”春藤當然知道，她進來的時候就用一片葉子擋住監控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走她的流程。
而此刻，房間裡，一位老人安靜地睡著。
隻是一個背影，袁世朗已經認出來了，是他的外公。
袁世朗在床前蹲了下來，“外公。”
老人緩緩醒了過來，“是小朗啊，你怎麼來了？”
袁世朗把他扶了起來，“外公，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保護神的事情嗎？”
老人顫顫巍巍地指著袁世朗，“小朗啊，你爸讓你來的嗎？”
“不是。”袁世朗說道，“外公，我看到了這個。”
袁世朗把手機拿了出來，然後把那個視頻打開，遞給外公看。
外公原本混濁的雙眼，在看到某個字符的時候，一下子亮了起來，死死地抓住了袁世朗的胳膊，“小朗，我們的保護神還在……”
春藤走了過來，蹲在了老人身邊，“您好，我叫春藤，那個視頻裡面的話是我留下的。”
老人看著她，似乎不懂她在說什麼，春藤輕輕地念了一句話，“*****”
顧寧景：“……”他聽到了一堆消音。
老人睜大了眼睛，“你是……”
“對的。”春藤安撫地露出了一截藤枝，“我能向您求助一個事情嗎？我才下山，所以，對於現在這個世界妖精的情況了解太少了。”
老人點了點頭，“什麼都可以。”
春藤的藤枝按在了老人的額頭上。
袁世朗想要做什麼，被顧寧景拉住了，春藤是不會傷害人類的，他太了解了。
春藤閉上了眼睛。
牙牙學語的時候，被抱到了一個房間裡，那裡供奉著一隻大熊貓，原本應該是呆萌呆萌的熊臉上，一道刀疤，添了幾分煞氣。
“小寶，不要怕，這是我們家族的保護神，他會保護你健康長大，來，拜拜。”
會走路的時候，趁著家人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去，去海邊玩，海嘯來的時候，鋪天蓋地的恐懼讓他寸步難行，隻剩下死亡的恐懼。
暈過去之前，他好像接觸到了柔軟的長毛，聽到了一個兇兇的聲音，“就隻剩下你一根獨苗苗了，不要亂跑。”
再醒過來，他在家門外，家人都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個人偷偷地去了那個房間，認真地拜了拜，從那以後，每天都要去拜拜。
再後來，他順利結婚，生了一個女兒，然而，女兒早慧，不肯相信他說的話，更別提保護神，更是因為在同學面前丟臉，不肯提保護神。
他跟著妻子，打拼出了一個小公司，這個時候，女兒也到了家人的年齡，他想，以後女兒生的孩子，一個跟他姓，他來幫著養。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一場車禍，女兒去世了，他爭取了很久，最後用公司的管理權，才爭取到外孫的撫養權，但是外孫並不是跟他姓，也不能上他的族譜。
外孫聽話懂事，本來以為能夠把這份家族傳承傳下去，卻還是失敗了，他被人推下了八樓，保護神再一次出現，接住了他……
而他堅持自己被女婿推下八樓，也被認定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春藤翻看了他的一生，才知道，他們家的保護神居然是熟人，原來是那個陰險狡詐的熊貓精。
而這個世界……春藤心裡泛起了一絲悲哀，已經沒有人相信妖精的存在了嗎？
顧寧景跟她說過，但是，她親自感受到，卻又是另一種感受。
老人不知道，但是春藤清楚，最後那一次接住老人，他家保護神已經處於消散狀態了。
因為老人是家族最後一個相信保護神存在的人，契約在他第一次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就要消散了，後面的事情，春藤也不知道。她當初也隻是聽說過，她自己沒有籤訂。
老人睜開眼睛，看著她，“我回憶起了好多事情，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們家保護神就出現過，保護神是存在的，存在的……”
“嗯。他一直在。”春藤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像摸一個人類幼崽。
她不撒謊，可是，有例外，大熊貓精的離開，並不是他的錯，他沒錯。
在春藤的幫助下，老人慢慢睡了過去，像個嬰兒一般，熟睡了過去，他擁有最純潔的信仰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