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先找個大師，把系統處理了吧？」
我哥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打電話。
他行動力滿分，說做就做。
「繁漪姐啊，我是小林。」
電話那邊是道清冷的女聲：「有事快說。」
我哥聲音很諂媚：「姐，上回給你拿的那個香火錢，夠用不？」
系統在我耳邊碎碎念：【男主怎麼可以這樣！男主應該酷帥狂霸拽，六親不認！】
我哥寒暄幾句，終於進入正題。
那邊聽到「系統」兩個字以後，明顯地有了興趣。
「什麼系統？」
「女配自救系統。」
「有意思，聽你這個意思，還不止一個系統對吧？」
那邊的女聲繼續道：「我不負責這一項業務，一會兒我把你微信推給我同事，她來處理。」
我問我哥：「哥，這誰啊？」
我哥告訴我：「一個大仙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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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理解的那種大仙兒嗎？
哥哥醬，你不會被騙吧？
我哥對此表示無語。
「你這個腦子都能活這麼大，我必不可能上當受騙。」
我不敢說話，但是一般被詐騙的都是我哥這種自信心爆棚的人。
19
好在我哥沒被騙。
大仙兒介紹來的同事，看著挺靠譜。
算了，主要是因為大仙兒沒收錢。
我感覺她不慕名利。
她自我介紹，說自己叫江靜檀，初來乍到沒什麼見面禮，就收拾收拾系統給我看個樂子。
我綁定的，所謂的女配自救系統，一個回合沒到就被她回收了。
系統第一次不是在我腦子裡說話，還有點奇特。
隔著特制玻璃，我和我哥看江靜檀審問系統。
「你說這個世界是小說世界？」
系統是個有顏色的光圈，但不知道為何，我在一團光圈裡看到了諂媚。
「啊對，林恆是擁有男主氣運的人，隻要攻略了男主，就能獲得世界之主的青睞。」
我哥笑嘻嘻：「我就說我不一般。」
江靜檀沒理他，像是在思考什麼。
「你是第一次綁定宿主嗎？」
光圈晃動兩下：「不是不是，之前也綁定過女配。」
「怎麼確定對方是女配呢？」
「就是，劇情說她是女配啊！」
江靜檀眯起眼，冷冷地勾唇：「你又是哪來的劇情呢？」
「根本沒有所謂的女配吧，你們不過是在竊取生命力量。」
系統開始閉麥，再也不肯說話。
但是我們已經從它的反應來看出來，江靜檀猜對了。
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劇情，不過是被未知力量裹挾的人生。
江靜檀看了看我哥，了然地點點頭。
「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我們稱之為世界的寵兒。
「譬如林恆你這種，人生一帆風順。
「這是因為你身上有遠超與普通人的能量，我猜這些攻略男主的系統，目的就是為了竊取你身上的能量。
「至於你。」
江靜檀轉向我：「你是祭品。
「所謂的女配，就是被獻祭的人，你身上應該也有系統想要的東西。
「這是一種契約，按照我之前得到的信息，綁定系統的人，可以用魂魄換來超能力。
「但是在你身上這個契約沒有生效，不然取出系統，你就會永久昏迷。」
我嚇得一嘚瑟：「這麼危險你還取啊？」
「你沒有因為系統獲利，契約不成立，取出也不會有害啊。」
行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總之，劇情急轉直下，我從一個惡毒女配，突然走上了奇幻之路。
但是還好，我哥在。
20
我哥開始恐嚇系統，讓江靜檀把它打散黃。
系統瑟瑟發抖，當場滑跪。
「我隻是一個喜歡看電視劇的孩子，你們為什麼這樣對我？」
系統聲淚俱下：【我啥都沒做過，過去綁定的女配都跟我和平共處。
【我為黨國立過功，我為國家流過血，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要見師長！】
我哥嗤笑一聲：「你他娘的看得還挺廣。」
系統說，隻要讓它一直安生地看電視劇，它願意當二五仔。
我不知道該不該同意，當然，決定權不在我。
我哥找來的大仙兒緩緩地點頭，她表示對於女配系統的棄暗投明很贊賞。
我哥狐疑地看她：「萬一它是個騙子呢？」
江靜檀笑了笑：「我的特殊能力是窺心，能看到別人內心的顏色，也包括系統。
「基本上吧，它沒撒謊，它就是一個沒什麼卵用，但是也沒害過人的系統。
「安全局還關著一個能交換命運的高級系統，但是撬不開嘴。
「這裡的事情解決了，我就帶著它回去，看看能不能處理那個高級系統。」
言罷，她停頓片刻。
「其實這些所謂的系統，更像是有特殊能力的異種生物。」
21
系統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棄暗投明，要做統奸，還供出了許翩翩身體裡綁定的女主系統。
「我和女主系統都是一起出場的。
「主要就是讓選定的女主角按照劇情成為男主的老婆。
「然後我們一起享受男主的優待。」
我哥表示不解：「我是男主我能接受，但是女主為啥是那個冬天穿短裙的大虎比？」
系統沉默片刻，沒忍住。
它大概是破防了。
「那是你不正常！是你！懂嗎」
「你知不知道這種堅韌不拔的小白花，對霸道總裁的吸引力有多大！」
我哥誠懇地搖頭：「沒看出吸引力，就感覺她腦子不太正常。
「你勾引我，也得量身定制吧？至少也得是我稀罕的人啊。」
系統表示：「真的有劇情，就是你沒有按照劇情發展。
「這個劇情是一種可能，綁定上系統，被影響的人都會不自覺地按著劇情發展。
「但是你比較特殊，你一點沒有按照劇情走。
「就你們那個劇情，正常人都走不了，時代變了，你們劇情能不能與時俱進啊？」
我說也是。
江靜檀說，讓我回學校跟許翩翩接觸一下。
「她使用了系統帶來的便利，不能平安地脫身了。」
對此我哥表示：「活該！」
「瞅瞅安排的那是什麼破劇情！還我為了她把我妹殺了，她多大臉啊，人沒出門臉走出去二裡地了吧？」
22
雖然隻過了兩天，但是我恍如隔世。
今天有一節體育課。
女配系統說，按照劇情，我會在體育課上用籃球砸許翩翩的頭。
我舉手提問：「這段劇情我哥是不是得在場？」
系統想了想：「你哥可以不在場，同學們會在你的帶領下霸凌女主，然後你哥再出來英雄救美。」
「同學都是正常人，為什麼上大學還要聽我的話霸凌別人？」
系統又一次破防：「他們不跟你一伙，男主怎麼救人！你知不知道這叫爽點啊！」
「不打臉你這種惡毒女配，怎麼能顯出男女主情比金堅！」
就目前情況來看，我哥跟許翩翩好像沒什麼情誼呢！
體育課上，我假公濟私，積極地拿球砸人。
此刻我內心無比充實，許翩翩這個煞筆我早就想砸死她了。
許翩翩也非常固執，一直用臉接球。
「不用扶我。
「我可以的，翩翩加油！」
許翩翩盯著青紫的臉給自己打氣。
「周寧之，就算你有權有勢，我也不怕你！
「就算你逼著我和林恆分開，我也絕不退縮，還有什麼招數你都用出來吧！」
我更氣了，這要是我哥在這兒得氣瘋。
什麼垃圾憑空汙他清白！
許翩翩說得次數太多了，連我室友都有點恍惚。
「你哥不會真跟她海誓山盟過吧？」
我嚇一跳：「怎麼可能！我哥又不是傻子！」
室友點頭：「我說也是。」
許翩翩不負眾望，被我砸進醫務室。
不少同學都在看我，覺得我今天做得有點過分。
他們懂個屁啊！
要是他們哥哥被這種人纏上，肯定砸得比我狠！
砸暈許翩翩，也是江靜檀給我的任務。
她在醫務室等著回收女主系統。
我把許翩翩送進醫務室，我哥也在。看到我哥，許翩翩差點強制開機，被我一巴掌拍暈。
四下無人，江靜檀帶來的女配系統發揮巨大用處。
開始跟女主系統激情溝通。
就在女主系統放松警惕，說了接下來的劇情和計劃的時候，大仙兒出手了！
江靜檀一個左勾拳，一個右鞭腿。
當場把女主系統扯出來塞進了盒子裡。
「嗤，你是我抓過最廢物的系統。」
女配系統在旁邊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哦，我感覺它更廢物一點。
23
系統被回收，許翩翩也被江靜檀帶走了。
臨走之前，江靜檀告訴我：「這不是女主系統第一次綁定人。
「那些劇情看似離譜，但是當劇情發展到一定程度以後，女主系統就可以吸取能力，影響劇情裡的人，到時候每個人都會忘記最初的自己，按照劇情一路演下去。
「直到男主死亡。
「這次這麼順利，多虧了你哥哥不受控制。」
我也很欣慰，我就說我哥是脫韁野狗吧！
送走了江靜檀，我和我哥一塊回家。
我哥左手烤地瓜，右手澱粉腸，身上還背著我的白色小包, 好笑又滑稽。
「瞅我幹啥？」
「哥，你可真帥！」
我哥笑嘻嘻：「算你有眼光！」
我和哥哥都沒有再提起許翩翩，這不過是一場荒誕滑稽的人生插曲。
這個世界, 人人都是主角。
我們是自己生活裡的主角, 也是他人生活裡的 NPC。
盡管戲劇形勢不同，但用心就能演好這一場戲。
那些所謂的女主系統、女配系統，其實就是在利用人心想要走捷徑的向往。
自己努力、腳踏實地要付出太多辛苦，但是跟在一個男人身邊做無用的小嬌妻, 就簡單很多。
我想, 這大概也是系統會選定許翩翩當女主的原因吧。
隻是走過的捷徑終究會在未來某一日露出猙獰痕跡。
這個世界, 本就沒有捷徑可言。
【番外】
林恆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六親不認的大傻逼。
1
夢裡，他遇到了一個冬天穿短裙的女瘋子。
但是不知為何，夢裡的他腦子像是被驢踢了, 瘋狂地愛上了這個瘋子。
「有趣。
「女人, 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別想逃！」
2
許翩翩成了他的助理。
還在周寧之的學校讀書。
林恆不知道為什麼, 總是格外關注她。
他鬼使神差地來到學校, 本意給周寧之送禮物。
卻發現周寧之正在用球砸許翩翩。
他本意是想給周寧之遞球的。
開玩笑, 我妹妹這麼溫柔都能被你逼著打人, 你自己不反思反思嗎？
但是不知為何，他控制不了自己。
林恆跑上前，抱起了許翩翩。
他聽到自己冷冷的聲音：「周寧之, 適可而止！」
這一刻他連自己都想罵。
3
夢裡, 他一直在做蠢事。
無條件地相信許翩翩, 為了她傷害周寧之。
在許翩翩又一次自導自演受傷以後, 林恆看到自己給一個黑道組織打了電話。
「解決掉周寧之。」
他被困在迷霧裡, 眼睜Ŧú₍睜地看著自己保護了十幾年的女孩，死在自己手裡。
許翩翩跑來找他：「林恆, 不要為我傷害太多人好嗎？」
林恆頭痛欲裂, 腦子裡的聲音告訴他，要感動於許翩翩的善解人意和溫柔善良。
但是他的心仿佛碎成了兩半。
寧之死了。
死在一個黑漆漆的倉庫裡。
那姑娘平時那麼愛幹淨，那麼怕疼, 怎麼能死的這樣卑微？
她本來有美好的一生。
是許翩翩害得她。
是我害得她。
4
林恆看到自己一直跟許翩翩在一起, 為她頂撞爸媽。
寧之的死訊傳出來以後, 爸媽氣病了。
他卻冷冷淡淡，借著這個機會偷了戶口本和許翩翩結婚。
後來, 爸媽也死了。
死之前都不肯見他。
林恆想，自己活該。
5
他開始爭奪身體的主控權。
經過很多次嘗試，他發現在零點交替的時候，他能短暫地擁有控制權。
於是他選了寧之第二年的忌日, 零點到來的時候, 掐死了許翩翩。
許翩翩驚恐地掙扎，但是林恆不肯松手。
他隻有這麼一點時間，一定要成功。
「為什麼？」
「因為你該死，傻逼！」
6
許翩翩死後，林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一個長得很像許翩翩的女孩出現在他身邊。
劇情再次開始循環。
......
終於, 掐死了 432 個許翩翩以後。
林恆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尖叫。
這一次, 劇情終於沒有再重啟。
7
林恆從夢中醒過來。
一片黑暗中，他跑去周寧之的房間。
她睡得很安穩。
林恆放下心，開始調查一個叫許翩翩的人。
【打亂劇情, 就可以改變結局哦。】
四個月後，一個叫許翩翩的人，出現在了他身邊。
林恆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冷冷地開口：「你二筆吧？」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