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月，妖族上上下下不服管的妖已經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族內的四大長老也早已集齊了妖王舊部，隻待一聲令下，就直奔仙界。
大長老早已按捺不住：「陛下，我族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進攻仙族？」
「不急，還有一場好戲要看呢！」
我微微一笑，打開了一面水鏡。
水鏡裡正是那用著我的臉的人。
隻是洛冰的臉早已不再完美無缺，而是開始一點點腐爛。
隱隱散發著一股黑氣，逐漸侵蝕洛冰的神志，隻是她並沒有察覺。
洛冰發現臉出了問題，便哭喊著去求穆天凌救她。
「師尊，師尊求你救我，我的臉……」洛冰嗚咽著跪倒在地。
穆天凌滿是心疼地摟住洛冰：「冰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臉。」
洛冰神情癲狂，死死抓住穆天凌。
「那個林畫不是還好好的嗎？師尊你再將她的臉剝下來給我。」
穆天凌皺起眉頭：「冰兒，我那時趁亂將林畫從妖族帶出來，本是想殺了她，卻發現她乃是畫皮，所以將她留下。
「這才有了你如今精致的皮囊。」
穆天凌頓了會，又帶著一絲懊悔的神情，「我原以為林畫不會出事，卻沒想到失去皮囊竟然令她瀕死……還好她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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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知道，我定然不會……」
「師尊！我的臉好疼。」
洛冰眼看穆天凌一直陷入自責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立刻打斷了他。
小聲的啜泣聲拉回了穆天凌的思緒。
「冰兒你放心，靈山派有一至寶，肯定能治好你的臉！為師這就去替你討來！」
水鏡到這就結束了，我皺著眉思索剛剛穆天凌說的話。
卻沒想到一旁的宿希突然暴起：「什麼！竟然是穆天凌將你帶走的！」
宿希眼神噴火地看著水鏡裡的穆天凌，似乎恨不得衝上去將他碎屍萬段。
一旁的四位長老也是一臉憤恨：「沒想到仙族的手段低劣至此！」
「這等卑鄙計謀就連我妖族都不屑於使用！」
幾位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
而宿希臉色陰沉，起身後不停踱步，馬上就要找穆天凌拼命的樣子。
我趕緊出言：「幾位長老莫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安撫完幾位長老送走他們後我頭更疼了。
看著宿希一言不發的樣子，我剛準備開口，就被他俯身抱住了。
宿希埋在我肩頭，帶著氣音開口：「我一定要殺了他！他把你偷走，還敢這麼對待你，我……」
我輕輕掙脫宿希的懷抱，勾住他的後頸，將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嘴堵上了。
一片薄紅悄悄爬上了宿希的耳根，就連緊緊抿著的唇也緩緩打開了一條縫。
「你這是，要提前給我身份嗎？」
宿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仿佛隻要我說不，他就會一口吞了我。
我一把將他拉近，勾唇道：「有何不可？」
宿希立刻就紅了眼，咬牙切齒地一把抱住我：「好，這可是你說的！」
10
沒幾日，就聽說仙界至尊穆天凌和靈山派鬧翻了。
原因是穆天凌想要借靈山派至寶一用。
可很久之前穆天凌就強行借過一次，就是為了洛冰。
一次出借害得靈山派至寶受損，至今未恢復。
如今再借，便說什麼都不給了。
穆天凌本想用強，但沒想到靈山派不吃這套，派人四處宣揚。
如今仙界人人都知曉穆天凌仗勢欺人，還欺了兩次。
以往穆天凌苦心經營的仙界至尊的好形象一瞬間破滅。
修仙之人，並非無欲無求。
聽到這個消息的各大門派都捂好了自己的寶貝，生怕被強行借走。
看著師尊空手回來，而自己臉上的皮卻開始一層層剝落。
洛冰頓時心生怨念，便直接開口抱怨：「師尊，要是我的臉再也治不好，那我寧願繼續封印，也不勞您費心了。」
穆天凌沒借到寶貝，還惹了一身腥，一聽此話便不耐煩地開口：「隨你。」
說完沒看洛冰一眼，轉身走了。
被拋下的洛冰愣住了，她以為師尊會像往常一樣安慰自己。
可沒想到師尊竟然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又過了幾日，洛冰臉上潰爛的地方更多了。
絲絲縷縷的黑氣也逐漸將她侵蝕。
終於，洛冰下定了決心。
洛冰借著穆天凌弟子的身份混入了靈山派，盜取了靈山派的至寶，還動手殺了人。
有人說看見洛冰殺人的時候，像是入了魔的樣子，整個一活脫脫的魔頭。
大批靈山派弟子死在她手上，若不是修為不夠，洛冰怕是要把靈山派都屠戮個幹淨！
洛冰此番行為瞬間點燃了各大門派的怒火，靈山派作為受害者站出來振臂一呼，立刻就有許多早就不滿穆天凌的人加入。
靈山派帶著一群人打上了乾元山，非要穆天凌給個說法！
而穆天凌聲稱閉關不見任何人，大弟子關風月隻好站出來主持大局。
可關風月並不能服眾。
一是實力不足，二是年紀太小。
一時間仙界大亂。
11
趁著仙界的注意力都在穆天凌身上，我迅速集結妖族大軍，破開結界，直入仙界。
經歷過當時仙妖之戰的妖瞬間激動不已：「天不亡我妖族啊！沒想到我妖族有朝一日還能踏上這塊失地！」
一旁的宿希也是神色微動：「此地本是妖族聖地，當年戰敗被仙界佔了去，如今也是時候回歸了。」
聽聞此言我虛空踏出一步，朗聲道：「諸位同胞，今日就是我妖族復興之日，若是不能奪回失地，決不退縮！」
「決不退縮！決不退縮！」
看著熱血沸騰的妖族士兵，我一聲令下：「前進！」
另一邊穆天凌依然被靈山派圍困，穆天凌避而不見，更是點燃了眾人的怒火。
其實不是穆天凌不想出面解決問題，而是他自己也危在旦夕。
洛冰盜走了靈山派的至寶後，立刻回了乾元山。
洛冰正準備用至寶治療自己的臉時，穆天凌發現了。
在知曉洛冰做了什麼事後，穆天凌立刻阻止洛冰，並要求她將至寶歸還靈山派。
穆天凌還在思考怎樣才能將影響降到最低，洛冰卻不管不顧地啟動了那靈山派的至寶。
當她還在驚喜自己的臉開始恢復時，一股濃烈的魔氣也同時爆發。
暴烈的魔氣席卷了洛冰和穆天凌，一瞬間，兩人都被魔氣吞噬。
毫無防備而又群龍無首的仙族此刻慌亂無比，竟無一人出來主持大局。
我抓住這個機會率領妖族大軍一路勢如破竹，不僅奪回了妖族聖地，更是連下幾座仙族城池。
一時間妖族大軍群情激昂，誓要打到仙族的老巢才肯罷休。
我略微思索了一番，抬手阻止了軍隊繼續前進。
大長老一臉不解地上前詢問：「陛下，眼下正是軍心振奮之時，何不趁著這個機會一鼓作氣，攻城略地呢？」
「長老有所不知，那穆天凌已經出關，仙界生死存亡之際定然會捐棄前嫌聯合起來，到時兩軍交戰勢必會傷亡慘重。」
我抬頭看了看這片被我們踩在腳下的土地，笑了笑：「聖地既然已經收復，那就沒有必要再添傷亡，說不定還會有意外之喜呢。」
話音剛落，穆天凌就率領一眾仙族出現了。
臉色慘白的穆天凌前行一步，痛心疾首道：「畫兒，你這是何苦呢？若是你回來，還是我穆天凌的弟子！」
宿希聽到這句話立刻炸了。
「穆老賊，你還有臉說，當時若不是你用卑劣手段將我妖王之女偷走，仙妖之戰誰勝誰敗還未可知！」
聽聞宿希的一番話，一眾仙族竊竊私語。
「當年仙妖之戰竟然還有這番隱情……」
「這手段著實是不太光彩。」
穆天凌面色難看，晃了晃身子，終究是站穩了。
「妖族要怎樣才肯退兵？」
「退兵？」我聞言嗤笑一聲。
「穆天凌你莫不是昏了頭了，我妖族精兵強將，再看看你仙族一盤散沙，你有何底氣要求我退兵？」
看著一言不合地就要動手的妖族大軍，穆天凌冷哼一聲壓制了竊竊私語的仙族。
露出忍辱負重的神情：「好歹我曾經也是你師父，兩族交戰也是大事，何不坐下來慢慢談？」
宿希冷笑一聲：「有什麼好談的？我看你們這是拖延時間，等仙族大部隊前來支援吧！」
眼見自己的打算被戳破，穆天凌臉色陰沉：「待我們商量片刻。」
一盞茶的工夫，仙族傳信說同意和談。
我派了妖族的四位長老前去談判，在一眾妖族大軍的包圍下，仙妖之戰的結果終於出來了。
穆天凌同意歸還當時佔領的妖族聖地，而我們打下來的仙族城池，也劃歸妖族。
聽聞這個消息，我揚唇一笑。
仙界的地盤才是我的目的，收回妖族聖地隻是順帶。
若是沒有將仙族狠狠咬下一塊肉來，他們是不會疼的。
而我妖族千年前受到的屈辱，勢必也要讓他們嘗一嘗。
趕在仙族支援到來之前，我舉妖族之力，在邊界設下了結界。
在這結界消散之前, 妖族也有足夠的時間休養生息，訓練軍隊。
若是仙族還想再戰, 那便戰！
12
仗雖然打贏了，但是後續的收尾工作可不算輕松。
收回聖地, 遷回妖族，分封屬地都是需要頭疼的事。
宿希跟著我忙碌了許久，才堪堪將一切安排妥當。
「你莫不是忘了什麼事？」
宿希輕輕從身後擁住我, 悶悶的聲音似乎在傳達自己的不滿。
我拉著他的手將他引至身前：「你說這個？」
隨後掏出一隻代表著妖王伴侶的戒指套在他手上。
宿希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許久，突然抬頭看著我：「既然身份都有了, 那再給我一個子嗣不過分吧？」
還沒等我回答, 宿希迅速封住我的唇，俯身將我抱起, 一邊還喃喃自語，「孕育子嗣這種活還是我來吧，你身體不好，怕是承受不住……」
……
後來, 宿希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向我炫耀：「你看我就說能行吧。」
我扶額嘆氣，原以為那日宿希說的孕育子嗣的事是開玩笑, 沒承想他真的向長老討要了孕丹。
但是一想到眼前這個強大的妖族願意為我誕下子嗣, 我的心又軟得一塌糊塗。
我輕輕撫上宿希的肚子, 似乎能感受到裡面和我血脈相連的孩子在呼喚我。
「ta 有時候很磨人，總是動個不停……」
宿希淡淡開口, 神情帶著一絲無奈和溺愛。
宿希自從有孕以來就頗為虛弱，沒說幾句話, 就靠在我肩頭睡著了。
「你師姐為救我毀容，你乃是畫皮，可重畫一張皮，但你師姐不行。」
「-至」抬手悄悄往他身體裡注入一絲妖力。
肚子裡貪吃調皮的孩子吞噬了我的妖力, 也逐漸平和下來。
宿希也睡得更沉了。
我閉上眼，感受著身旁的呼吸，似乎擁有了一整個世界。
番外
洛冰臉上的面皮已經徹底腐爛, 而她自己也徹底被魔氣侵蝕, 成了人不人, 鬼不鬼的樣子。
她也曾去求過穆天凌, 而穆天凌亦是受魔氣困擾, 引發了心魔，哪裡還有心思管這個罪魁禍首。
沒了穆天凌的庇佑，靈山派很快找到了洛冰。
後來, 有人說看到了死狀極慘的洛冰，也有人說那不是洛冰，洛冰貌若天仙, 怎會是那等樣貌。
漸漸地已經無人關心了。
再說乾元山。
穆天凌閉死關, 乾元山一切事務皆由大師兄關風月負責, 他成了代理掌門。
但關風月這代理掌門也沒當多久，就升任掌門。
因為那穆天凌渡劫失敗, 魂飛魄散, 形神俱滅。
據說是渡劫時心魔作祟, 一代仙道至尊就此隕落。
妖界人人都知曉，畫皮雖然能幻化皮囊，但是誰要是用了這皮囊, 定然沒有好下場。
隻可惜仙界之人並不相信這傳言，有的是自食惡果的人。
至於是什麼樣的惡果，那也隻有用過的人才知曉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