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白可真是夠狠的，居然能對自己的心腹下這麼重的手。”
“哼……”陳錚嘲諷的笑了笑，“陸總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我和李肅、趙斯鳴，這些年沒少挨他的打罵。與其說我們是他的秘書，不如說我們是他養的三條狗。”
“心情好的時候他就耐心地逗一逗，心情不好，他便隨時會對我們動手。都是家常便飯了。”
說著，陳錚微微抬眼，從電腦屏幕的倒影裡看著突然出現的李肅。
第283章 全都投靠裴行之
李肅捏著拳頭杵在陳錚身後，疲憊不堪的臉上滿是不理解和慍怒。
陳錚不鹹不淡的瞥了他兩眼，十分淡定的接著和葉辭打電話。
葉辭嘲諷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清晰傳出。
“這個陸以白怕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人前風光無限，紳士溫柔，人後卻是個十足的暴躁狂！你們跟了他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他至於這麼對你們嗎？”
“哼……”陳錚勾唇，冷嘲了一聲，“對他來說，我們就是他養的幾條狗而已。什麼功勞苦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開心，、他舒服。隻要他能舒服，那雷霆雨露皆是我們的恩賜！”
“而且說實話，他給我們開的那點工資就是正常的市場水平，完全沒有虛高。他要是開除我，就憑我的學歷和工作經驗，我去哪兒都能找到同等薪資的工作。”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你不離職呢？”葉辭不解的問，“他這麼不把你們當人看，你們幹嘛不離開他？”
“離不了啊……”陳錚鬱悶的嘆了口氣，“從跟著他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被卷進了他潑下的汙水裡。雖然很多爛事都不是我們自願幹的，但助紂為虐了這麼多年，我們身上早就沾了很濃的腥臭。如果遇不到一個能幫我們脫身的人，那我們就永遠都走不了。”
“陸總很擅長拿捏人的軟肋，我的家人、朋友，全都在他的掌控下。被他威脅了那麼多年，我的心早就已經麻木了，也早就已經做好打算一直被他使喚下去。直到小趙出事。”
“小趙跟了他那麼多年，隨隨便便的就被他扔出去當了替罪羊。可見，他對我們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說這話的時候，陳錚的目光一直落在屏幕倒影裡的李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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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要是不想坐牢，我們就必須另謀生路。”
“嗯！”葉辭很滿意陳錚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陸以白能為了自己拋棄你們，你們也可以為了自己拋棄他。這沒什麼的，人之常情嘛。”
“呵……”陳錚苦澀的笑了笑。
“诶……”葉辭哀嘆了一聲，裝作不經意的道：“這一點，陸以白就遠遠比不上我們裴哥了。想當初裴氏集團瀕臨破產，公司上下到處都是漏洞，裴哥焦慮得整宿整宿睡不著，也從來沒有想過讓任何一個員工出來幫他背鍋。”
他把自己的房子賣了，車子也賣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被他賣了個精光，就為了給手底下的員工發工資。你是陸以白的秘書，應該也聽說這件事了吧？”
“聽說了。”陳錚如實道：“當時雲城所有人都在說裴總心腸好，公司都被搞成了這樣，卻愣是沒有虧欠員工一分錢。”
葉辭：“可不是嘛。裴氏集團被搞得破破爛爛的，他手底下的員工卻愣是沒有被波及到，所有的後果都是他一個人在承擔。”
“人和人啊，有時候還真是不能比。”
陳錚：“確實不能比，越比就越寒心。”
葉辭：“行了，你先好好埋伏著吧，再有什麼新的情況你隨時打電話告訴我。掛了，開會去了。”
話音剛落，葉辭就把電話掛斷了。
“呼……”
陳錚放下手機，仰靠在椅背裡沉沉的吐了口氣。
“……你在跟誰打電話？”李肅目光陰沉的盯著他，寒聲問。
他短促的扯了扯嘴角，不答反問：“你不是都聽見了嗎？還在問什麼？”
“我……”李肅被他的陰陽怪氣噎住，臉色瞬間就變了。
但既然話已經說開，他也就沒必要跟陳錚打啞謎。
“陳錚，連你也要背叛陸總嗎？”
陳錚把椅子轉過去，仰頭看著質問他的李肅：“不是陸總背叛我們在先嗎？他都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拋棄我們，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拋棄他？”
李肅糾結的捏著拳：“可陸總畢竟帶了我們這麼多年！”
“是啊。”陳錚反應淡淡的，“陸總的確帶了我們很多年，可我們也同樣被他打罵了很多年。”
“看見我額頭上的傷口沒有？”他抬手指著自己紅腫的額角，苦笑著對李肅道：“剛打的，還新鮮著呢。”
“……”李肅眼神復雜的望著他，臉上的慍怒已經變成了不忍和為難。
陳錚：“小趙剛畢業就來跟著陸總了，這些年為陸總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可最後卻落了個什麼下場？如果他沒有去投靠裴總，那以後我們見他就隻能去監獄了！”
趙斯鳴的事一直都是他們倆心中的一根刺，雖然從出事到現在，他們誰都沒有刻意去提過，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心裡不介意。
如今陳錚把這事擺到明面上來說，李肅心裡還挺不是滋味兒的。
“李肅，陸總能對小趙下那麼狠的手，你覺得我們倆又能特殊到哪裡去？相反，由於我們知道的事情太多，陸總但凡下手就絕對會是死手！”
“小趙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我們逃不掉的！”
李肅：“所以你就投靠了裴行之？”
“不然呢？”陳錚反問，“我不投靠他，難道要等著去做陸總的替罪羊，去替陸總蹲大牢嗎？”
“你想蹲大牢嗎？”
李肅當然不想。他努力讀了那麼多年的書，全年無休的幹了那麼多活，拼了老命的往上爬，絕對不是為了爬上來替陸以白去坐牢的。
陳錚：“那些骯髒事咱們全是替他幹的，他坐享其成連點湯湯水水都沒分給咱們喝。現在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咱們也必要真像狗一樣那麼衷心的跟著他。”
“李肅，咱們都是有家庭有朋友的人，多為自己做做打算吧。”
李肅看著他：“你確定裴行之能保得了咱們嗎？”
陳錚聳了聳肩：“我不確定。但我覺得，早日立功贖罪總比一錯再錯的好。方博已經被裴行之抓住了，陸總早已沒了勝算。”
“他的倒臺已成定局，咱們能挽回一點是一點吧。”
“……”
李肅沒有說話，但攥緊的拳頭卻在慢慢松開。
第284章 如果謝昭願死了呢？
“裴哥，咱們的戀愛定律內測好評率已經漲到98.97%了，好多意向玩家都在催咱們趕緊出公測版呢。你看看，要不要跟大家說一聲說一聲，這段時間加班加點的趕一下進度？”
霧靈山上信號不太好，手機聽筒裡的聲音總是很卡頓，但卻掩飾不住葉辭語氣裡的興奮。
裴行之蹲在路邊歇氣，一邊在衣服上擦著眼鏡，一邊回答：“不用著急，戀愛定律是我們重新殺回來的武器，千萬不能因為玩家催促就隻顧速度不管質量。這款遊戲決定了我們能否再次站起來，每一個細節都務必要打磨完美，爭取在公測之後讓玩家挑不出任何硬性錯誤。”
“而且現在戀愛定律的呼聲太高了，如果我們草草的把公測版抬上來，那到時候出現任何問題都有可能成為摔死我們的利器。我們既然肩負了那麼多期待，就絕對不能讓這些期待落空。”
“別給工作室的員工太大壓力，讓他們按照正常進度來趕就行。但每天的進度詳情還是要發給我檢查。”
“嗯……”葉辭被裴行之的話折服了，說話的聲音充滿了欽佩，“還是裴哥考慮得周到啊，不像我，一嘗到點兒甜頭就飄得找不著北了！”
“怪不得我媽總說我這輩子不會有什麼大出息呢。”
“哼……”裴行之輕輕笑了一聲，“你還年輕，經驗和心態還能慢慢鍛煉，不著急。對了，虞興旺的事你搞得怎麼樣了？”
一提到虞興旺，葉辭的語氣瞬間就嚴肅了起來：“人我們已經抓住了，現在正在準備問話。預計幾個小時後就能知道那棟別墅的具體地址了。”
裴行之：“嗯。你注意點時間，陳叔叔那邊估計也要準備找他了。”
葉辭：“放心吧裴哥，虞興旺的把柄我們拿捏得死死的，隻要那些東西亮相，他就不敢不交代，更不敢向專案組透露半點風聲！”
“行。”裴行之把眼鏡重新戴上，撐著膝蓋站起身來，“那就這樣吧，有其他情況再給我打電話。”
葉辭：“好嘞，裴哥再見。”
裴行之：“再見。”
“打完了？”沈雁回遞了瓶水給他。
他把手機揣進衝鋒衣的口袋裡，再順手拉上拉鏈，這才接過沈雁回手上的水。
“謝謝。”他禮貌又客氣的道。
沈雁回搖了搖頭，擰開瓶蓋喝了口冰冰涼涼的礦泉水：“虞興旺那邊沒問題吧？”
裴行之：“沒什麼問題，不出意外的話，幾個小時以後我們就能知道阿願的具體位置了。”
沈雁回喝完水，慢慢悠悠的又將瓶蓋擰上：“秦無雙被專案組的人叫去了景城，如果我們能趕在他回來之前找到昭願，那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山上的霧氣有些重，裴行之的眼鏡剛擦幹淨不到兩分鍾，就立馬又攏上了一層朦朧的薄霜。
他在薄霜的遮掩下微微眯了眯眼，低聲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要是能在秦無雙回來之前就找到阿願的位置，那一切就會簡單很多。”
“可就怕沒有那麼湊巧。”
“诶……”沈雁回嘆了口氣，已經累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林嘉禾還有多久才能回來啊？”她仰著腦袋左右環顧，“不是說去借廁所嗎？到現在還沒有借到？”
“快了。”裴行之把礦泉水隨手揣進口袋，撿起腳邊的登山棍繼續往上走，“他剛剛給我發信息，說五分鍾之內就會回來。我們先走吧，他一會兒會跟過來的。”
沈雁回“诶”了一聲，拖著酸軟的雙腿懶懶的跟在裴行之身後。
“這片山頭咱們差不多都要走完了，卻愣是沒有任何發現。诶……希望葉辭的動作快一點吧，這麼大海撈針似的找下去，是既費人又費時間。”
裴行之：“其實咱們這趟出來，並不完全是為了探查那棟別墅的位置，更多的是熟悉地形和路線。別墅的位置一旦暴露，陳叔叔自然會帶人來救阿願。而秦無雙，就該交給我了。”
沈雁回聞言，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裴行之，你是想……”
【嘿嘿，還有五分鍾。】
系統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腦子裡響起，將沈雁回還未說完的話突然打斷。
沈雁回皺了皺眉，剛想問系統這是在抽什麼風，她的眼前就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我想怎樣？”裴行之似笑非笑的問。
“……”
沈雁回沒有回答。
她木然的睜著眼睛，加快腳步走到了裴行之身邊。
“裴行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她嗓音虛浮的道。
裴行之側頭看她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什麼問題？”
沈雁回：“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昭願回不來或者是出了什麼意外，你會怎麼辦？”
“……什麼？”裴行之皺眉，被沈雁回的問題問得有點惱。
沈雁回咧著嘴角，僵硬的笑了笑：“我問你，如果昭願回不來，或者在半路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你會怎麼辦？”
她像是沒有絲毫注意到裴行之的表情，重復這個問題的時候還笑嘻嘻的，模樣十分欠揍。
裴行之黑了臉，有些不悅的盯著她：“……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沈雁回目視前方，眼神有點呆：“沒有為什麼，我就是隨口一問，好奇嘛。”
裴行之：“你別好奇了，這個問題永遠都不會出現。”
“……哦。”沈雁回嘟了嘟嘴，對裴行之的反應有點失望。
“裴行之，如果昭願回不來，或者是不願意回來，那你打不打算給想想另外找一個疼愛他的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