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牧之間，隔著一條人命。
所以，他不愛我，我不怪他。
人心總能捂熱的吧。
但看著他手上牽著的女孩，熟悉的臉。
我知道該說再見了。
他曾說：「姜南，你欠了她的命，我恨不得S的是你。」
如他所願。
我戲裡的角色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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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真的要S了。
1
閨蜜蔣雪看著我，面露不悅：「好歹是我的婚禮，你個大明星都有空，你那老公就這麼忙？」
我笑著替沈牧找補：「你知道的，他忙，今晚有個重要會議。」
「我結婚半年前就訂好了，他真是好大的面子。」蔣雪本就對沈牧不滿，這會兒更是不悅。
直到她老公拉了她，她才停手：「我提前說了讓大家注意別盯著你拍了。」
「你先忙，我去找地方坐。」我找了位置坐下。
蔣雪的婚禮是以直播方式舉行。
她見證了我剛進娛樂圈摸爬滾打到現在，好在我還能活著見證她的幸福。
婚禮進行到一半，我耳邊的竊竊私語從誇我真人好看到了沈牧。
我鬼使神差打開了微博。
上了熱搜的是我。
準確地說，上了熱搜的是我那沒領到離婚證的老公沈牧。
他沒空參加婚禮，卻帶著另外一個女人去了海上遊輪。
他們手挽手一起談笑的照片，高清大圖。
我盯著新聞裡的照片放大看了又看：像又不像。
婚禮結束，我剛趕回家。
沈牧坐在沙發上抱著貓滿口指責：「你去哪了，你怎麼把阿豆一個人放在家？」
「你把它關在籠子裡，它得多害怕？」
我卻直接問他：「今天是蔣雪的婚禮，你曾答應我一起出席，而你又在哪？」
他的表情愣了一下：「我忙忘了，你沒提醒我。」
我突然胸口悶，連著咳嗽了半天。
咳嗽停止，我感覺我整張臉都漲紅了。
他盯著我：「生病了就吃藥，別在我面前裝可憐。」
我冷笑道：「你去不去也無所謂了，反正我們也離婚了。對了，你記得自己撤一下熱搜。」
沈牧一下子反應過來：「你都知道了？」
「姜南，管月隻是我的下屬。」
2
自打我咳嗽症狀越發嚴重，阿豆就不像隻貓了。
它變得越發乖巧聽話。
我抱著它躺在沙發上：「阿豆，媽媽可能要離開你了，對不起。」
也不知道它聽懂了沒有，喵了一聲又窩回我的懷裡。
「阿豆，我好疼啊。」我感覺到身上一陣劇痛，看來不得不去趟醫院了。
我習慣性撥通沈牧的電話，我隻是想在脆弱的時候尋求幫助。
接通電話的卻是一個女人：「沈太太，沈總正在開會，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管月是嗎？」大概是熱搜給了她底氣，她說話帶了幾分囂張。
「對，沈太太。你有什麼話需要轉告沈總的，會後我會告訴他。」
「不用了。」
我獨自一人強撐著去了醫院。
在那裡我遇到了一個影迷，我給她籤了照片留言：【平安順遂、身體健康。】
可到底也沒什麼順遂的，我就連身體也不健康。
這次來醫院被人拍了，我戴著鴨舌帽從婦產科門口路過。
娛樂新聞鋪天蓋地地寫我和沈牧在一起三年終於有了愛的結晶。
當晚，我接到了沈牧的電話：
「姜南，你在玩什麼花樣？我就碰過你幾次，你真懷了？」
「我若懷了呢？」
「打了。」他語氣堅定，「請你記住我為什麼會娶你，你根本不配有我的孩子。」
「好。」
3
「你和沈牧到底怎麼回事？」經紀人袁姐終是忍不住，「前腳他和別的女人手牽手，後腳你又去了婦產科？你真懷上了？」
我搖搖頭：「我去做體檢，路過婦產科而已。」
「那他到底怎麼回事？那個女的……」
「袁姐，最近我很累，今天結束我想休息一個月。」
袁姐待我很好，也沒有多問。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當初我說結婚的時候，正是我事業最火的時候。
連戀愛也沒有，直接官宣了結婚，一下子讓粉絲大跌眼鏡。
可讓粉絲紛紛跑路的是，我連婚禮都沒辦，單單一張結婚證了事。
這次的新劇一經播出就爆了，口碑極好，參加的活動也多。
各路記者恨不得把話筒懟到我嘴裡，都好奇我是不是剛懷孕就遭遇婚變。
可我依然保持微笑應對：
「這是私事，不方便說。」該說的不該說的還不如去問那個男人。
「感情如何？和原來一樣。」從來沒好過，三年如一日。
「這次我演的女主得了癌症命不久矣，各種疼痛的狀態我也找了資料參考，希望大家對我的演技滿意。」其實也沒參考誰，主要是真疼。
應付完記者，我難得早早回了家。
一開門卻見到宋辭坐在沙發上。
「你巡演結束了？」這人不是剛拒絕請我吃飯的提議。
「你和姐夫到底怎麼了？他身邊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離婚了。」我笑著看他，「吃飯了嗎，我給你做？」
他猛然站起來拉扯我的手，我整個人被他拽得和他貼在了一起：
「姜南，我喊了你姐姐三年。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如果他不好好對你，你來我身邊好不好？」
4
我吃痛掙扎，他自覺魯莽松開了我。
「對不起，我就是……那個新聞，我很生氣。」
「要不買點東西回來做，我才想起來家裡沒什麼菜。」我試圖快速轉移話題。
「你家這冰箱空空如也，你是為了他傷心到連飯都不好好吃嗎？」
他知道我習慣自己做菜，沒有必要從來不點外賣。
我一個大逼鬥就拍在了他的腦門上：「我很快就要進組了，經紀人讓我減肥。」
我說謊了。
他信以為真，拿著手在遠處對著我比劃：「你這種細腰，我一隻手都能握住，還要減肥？」
「行了，我做飯還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兩個人插科打诨一會兒。
我的手機響了，居然是沈牧。
「姜南，你最近沒回來？」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
「是，怎麼了？」其實我早就搬走了。
「你走可以，你憑什麼把阿豆帶走？」
可笑的是，那個家，他唯獨對貓比較在意。
遠勝於我。
可阿豆是我撿回來的貓啊。
就在這時，宋辭直接大聲說了一句：「姐姐，今晚你睡我那，我的床隨你睡。」
多曖昧的話，不合時宜，又恰當好處。
「姜南，我們還沒領離婚證。」沈牧的聲音聽起來更生氣了。
奇怪的是，我又在其中聽到了一絲焦急。
沈牧一直知道宋辭喜歡我，還喜歡了十年。
「沈牧，我累了。」
「別互相折磨了。」
「我覺得宋辭比你好多了。」我的眼光瞥向了宋辭，「年輕帥氣還力氣大。」
說完這句話，宋辭在一邊笑出了聲。
顯然宋辭因為確定我離婚的消息極為開心。
臨出門他才說：「姜南，我沒法陪你吃飯了，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我要趕 7 點的飛機回去。」
我催促他趕緊走，他對著我揮手告別：「姜南，巡演一個月時間，結束後我來找你。我們去旅遊好不好？」
「好。」
「你已經答應我了，你別再騙我。」
嗐，他怎麼知道我又說謊？
也不知道他的一個月，我還撐不撐得到。
隻怕我要食言了。
我送宋辭到門口，笑著對他說：
「宋辭，再見。」
5
「你搬出來這麼久，他都沒有問過你？」蔣雪很是無語。
「隻怕他連我搬出來了都不知道。」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就是個石頭，你對他這麼好，從抓了菜刀就能切到手到現在做得一手好菜，他是瞎了嗎？」蔣雪罵著罵著又怕我傷心，「你別難過了，瘦成這樣，他身邊那個助理，要我看也不像沈潔。」
「三分像吧。」我努力回憶了一下。
好其實並沒有什麼用。
就像我再好，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連一個人的影子都比不上。
「今天我來也是為了告訴你，我和他離婚了。隻是離婚冷靜期還沒到。」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沒法想象，當初鬧著要嫁給沈牧的人，這會兒能這麼冷靜地說出這些話。
「真的？」
我點點頭：「真的，這種好消息，我自然要和我最愛的寶貝說了。」
她就差喜極而泣了：「你終於開竅了，我早就覺得他配不上你。一雙S魚眼，天天翻翻翻。要我說，你選他不如選宋辭，多好的小伙子，喜歡了你十年。」
蔣雪算是我進入演藝圈最好的朋友，當初我們幾乎同時期出道，但是都沒什麼水花。
我因為欠了錢不得不繼續，而她選擇了退圈。
可是她對我的意義，不僅僅是個朋友。
我沒錢吃飯的時候，她一包泡面分成了兩份。
我精神壓力大的時候，是她哄著我入睡。
也是她擁有了我全部的喜怒哀樂。
來見蔣雪之前，我剛把 50 萬按時轉了出去。
解決了閨蜜，還得解決經紀人。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現在成這樣了？」袁姐指著我鼻子罵，「回頭就是頒獎禮了，你們鬧出來這麼大的事？」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耐心勸阻她別激動，「這也是我們協商好的。」
「你當初跟入了魔一樣非要嫁給他，搞得事業上升期差點沒工作。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是不是他家嫌棄你沒生孩子？」
袁姐擁有女性的直覺。
我搖搖頭，阻止她的暴怒：「其實，我嫁給他之後，我們倆關系一直都不好。這離婚是遲早的。」我又跟著討饒，「你能不能別罵我了，我心裡好難過。」
袁姐其實嘴巴厲害心很軟。
一聽說我難過，她脾氣立馬收斂：「算了，回頭等頒獎禮結束後，你再公開離婚的訊息吧。」
她無論如何都在為我的事業考慮。
沒多久她突然盯著我：「你是不是還舍不得？」
「沒有啊，你哪裡看出來的？」
「可是你瘦了。」她疑惑地看我，「你這個S性子，不進組前絕對不減肥的。你怎麼看起來瘦了這麼多？」
「新戲壓力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角逐影後呢。」我笑著搪塞，「放心啦，回頭我多吃點。」
人人能看出來我瘦了。
隻有沈牧不能。
插科打诨間，沈牧卻又打電話聯系我。
「最近我有事不回家，你不用等我。」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壓根也沒有回那個家。
「隨你。」
他見我態度如此平淡，突然問了一句：「姜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不滿？你是指你去了你的小助理家的事嗎？」
袁姐幫我把新聞壓了下來，卻把新聞轉手發給了我。
「你找人查我？」他語氣不善，「公司有酒局，她為了幫我擋酒醉了，我自然要把她送回家。」
「呵。」我反問，「所以她醉了好幾天，你天天送她回家？」
他大概是忘了，我曾經也為了他，喝酒喝到吐，甚至進了醫院。
他立刻斥責：「姜南，你還是這麼刻薄，別人的命在你眼裡不值得一提是嗎？」
那我呢，我的命呢？
我也快S了啊。
6
宋辭喜歡我十年。
從大學一直到現在。
而我那時候對他指著財經報紙上的沈牧說：「我喜歡的是這個男人。」
宋辭以為我開玩笑。
可是他不知道我真的認識沈牧。
沈牧的母親和我媽早早就認識，那會我媽總說：「我給你定了個娃娃親，長得可好看。」
小時候的沈牧膽子還小，我逗他玩的時候，他甚至站在那邊手足無措。
我以為我和他的關系會一直這麼好。
直到大了的沈牧喜歡上了別人。
我摸了摸阿豆，給它認真地梳理毛發：「以後把你託付給誰？你這個認生的家伙。」
「以後別偷懶，總是想讓人給你蓋貓砂，太臭了，別人會生氣的。」
阿豆像是知道我們沒有那麼多時日了，最近總是膩著我。
這時門鈴響了。
我起身去開門。
上門的是沈牧。
阿豆看見他，立刻從我懷裡抬了頭看他，跟著喵喵了幾聲。
「阿豆，到爸爸身邊來，我帶你回家。」
「沈牧，阿豆是我的貓，我不會讓給你。」我突然察覺他的來意，SS抱住了阿豆。
「姜南，我在和你好好商量。你天天拍戲沒空照顧它，你把阿豆讓給我。」
「沈總你工作繁忙，也沒法照顧好它。」
「管月她原來養過貓，有經驗，可以照顧好它。」
我難以置信地看他，像個陌生人。
阿豆曾經陪我度過了最彷徨無措的時光，是我最親密的伙伴。
「沈牧，宣示主權不是這樣宣示的。」我很想讓他滾，卻突然覺得身上有些疼，「阿豆是我的貓……」
「沈牧，好了嗎？」一個女聲傳來，是躲在樓梯口的管月。
沈牧皺了眉頭：「你再等會兒。」
「對不起。」那邊可憐兮兮地道歉，我能猜測她看起來一定手足無措惹人憐愛。
我直接把沈牧往門外推，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門口的垃圾遞給他，一氣呵成關上了門。
「來都來了，別空手，幫我把垃圾扔一下。」
他又敲了門：「姜南，你現在什麼意思？你在這裡裝病博同情嗎？」
我猛然想起來，遞給他的垃圾袋是透明的，裡面是我剛拆的藥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