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幽

第2章

字數:3415

發佈時間:2025-05-30 11:08:10

他對我的寵愛基於蕭姝,蕭姝回來了,我就什麼都不是了。


 


我想我是累了,眼淚流著流著,就不聽使喚地睡了過去。


 


我是被太子的吼聲驚醒的,他的臉上滿是怒火,我覺得這也真有意思,他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竟也有這麼情緒外露的一天。


 


「是孤把你寵壞了,讓你認不清身份體統,讓你變得無法無天!」


 


他滔滔不絕地數落我,我捂著耳朵不聽,隻往他懷裡鑽。


 


「此地險峻,晚上有猛獸出沒,你就堂而皇之在這等S是不是?」他把我從懷裡撈起來,滾燙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間:「你是不是料定孤會來找你!」


 


我繼續投進他的懷中,軟軟說了句:「皎皎錯了。」


 


見我服軟,太子不再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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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道:「殿下不要生氣,殿下一生氣,妾也很會傷心的。」


 


他的目光漸漸柔和:「跟孤回去,和太子妃認個錯。」


 


此話一出,我猶如被澆了一盆冷水,透心入骨。


 


「可是……」


 


「謝良娣。」他的柔情頃刻間散盡。


 


語氣生淡,有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我咽下無限的苦澀,低頭稱是。


 


傷中的蕭姝也是極美的:「我已與殿下說過,他不會怪罪你的。」


 


我向她伏低認錯:「是妾魯莽,不小心傷著太子妃,還請太子妃饒恕妾。」


 


蕭姝抿著唇,梨渦若隱若現:「良娣這樣的個性,並不適合入宮。」


 


她溫和地指出我的錯處:「你的眼角、眉梢,都寫著不服氣,既如此何必來道歉呢?」


 


我站直了身體,開門見山:「是,因為我根本沒想害你,是你自己要害自己。」


 


「可殿下信了,不是麼。」蕭姝平和地說:「我和殿下分隔多年,連我都不確定他對我還剩幾分真情。」


 


「所以你就拿我做誘餌,去試探殿下對你的真心?」我冷笑:「太子妃現在是否滿意了!」


 


蕭姝朝我招了招手,我不解地向她靠近。


 


她捏住我的下巴,一寸寸審視我的臉龐:「原本是滿意的,可當昨夜殿下拋下我執意去尋你的時候,我又不滿意了。」


 


我掙脫開她的手,我想她是瘋了。


 


「你長得太像我了。」


 


蕭姝低低的聲線就如詭秘的隱蛇:「殿下身邊,有我一人足矣。」


 


我不禁皺起眉頭。


 


身後珠簾作響,宮人來報:「請脈的沈太醫來了,不知現下是否宣見?」


 


蕭姝目光連閃:「宣。」


 


「妾先告退了。」我轉身就走。


 


蕭姝喊住我:「舊人來了,不想見見麼。」


 


我不解地望著她。


 


屋外響起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隻見來人跪在卷簾外,問安道:「臣沈晏清,請太子妃安康。」


 


我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07


 


他身上還帶著未散盡的雨露,那雙明亮的眼睛探向四周,他看到了我,隻愣了一下就垂下眼。


 


蕭姝抬手:「免禮。」


 


「這是新入太醫院的沈晏清,醫術甚佼。」說完她便笑了:「瞧我這腦子,倒是忘了良娣就是揚州人,豈會不知沈太醫的名號。」


 


我大腦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蕭姝在說些什麼。


 


出現在我午夜夢回時的身影終於變得清晰,整整兩年,他褪去少年人的青澀,舉手投足都是韻致。


 


我緊緊盯著他給蕭姝探脈的側臉,試圖看出些什麼,可他的神色是那麼的認真,就連眼尾都沒分給我一半。


 


「良娣的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差。」蕭姝擔憂地看著我:「要不要沈太醫幫你也瞧瞧?」


 


我把藏在袖中的手掐得生疼,才不至於失態:「妾就不在此叨擾了。」


 


說完,我幾乎是逃著跑出了這裡。


 


我躲到廊下的角落裡,等到沈晏清請脈出來時才跟上他。


 


天剛擦黑,我們這麼一前一後地走著,倒不怎麼顯眼。


 


等拐上沒什麼人的拱橋時,我忍不住叫住他:「沈太醫請留步。」


 


他好似沒聽到一樣,步伐極快地上了橋。


 


我一路追了出去,提高了聲調:「沈晏清!」


 


他這才止住步。


 


我進一步,他就往後退一步,鐵了心要和我保持距離。


 


沈晏清嘆氣:「您是東宮良娣,臣是外男,這樣私立而對有失宮規。」


 


「你過得好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嗯。」


 


或許是他覺得這樣回答太過冷漠,又補了一句:「希望良娣也能過得好。」


 


08


 


我失魂落魄地回來,墨畫以為我在蕭姝那受了委屈,安慰我道:「良娣別傷心,你這麼漂亮、性格又這麼好,殿下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更喜歡你。」


 


「隨他喜歡誰。」我搖了搖頭:「我累了,備水吧。」


 


我換了寢衣、松了發髻,躺在床上發呆,腦子裡不停地回想沈晏清冷淡的眉眼。


 


我以為過去了這麼久,我應當是放下了,可是當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思念就如潮水般湧出,我原來還是那麼喜歡他。


 


「想什麼這般入神,連孤來都不曾發覺。」


 


我猛地睜開眼,從沉沉浮浮中剝離。


 


太子正站在床旁看著我,他穿戴未換,在等著我上前伺候。


 


我下榻替他寬衣,提心吊膽間連繡鞋都忘了穿。


 


平日裡很好松開的衣繩像是在和我作對一樣越纏越緊,我滿頭大汗,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悅。


 


我向來藏不住事,緊張得說不出話。


 


他沉下臉,突然冷笑了一聲:「良娣這心,恐怕都飛到宮外去了。」


 


說罷,他大力推我到床上。


 


太子心情不佳,苦的卻是我。


 


床笫間他仿佛變了個人,如同猛獸般向我索取,任憑我怎麼哭喊都不肯停下。


 


情欲之後,他擁我入懷,擦去我不停未幹的眼淚:「舊物再好,也有丟棄的一天。東西可以再有,而人一旦行差走錯就無法回頭了,是不是,皎皎?」


 


我忍不住在他懷裡顫抖起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警告我什麼,我猜不到,也不敢去猜。


 


隔日我去向蕭姝請安。


 


我滿身的疲憊遮也遮不住,可蕭姝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冰著一張臉,當著所有人面數落我不懂節制。


 


「妾也不想,可殿下甘之如飴,妾有什麼辦法。」我臉不紅心不跳。


 


舉座皆驚我這堂而皇之、恬不知恥的答復。


 


蕭姝朝我卷過來一個冰冷的凝視,我沒有精力和她來回折騰,權當沒看見。


 


她暗地裡搞得什麼鬼,我就算是個傻子也瞧出來了,我隱忍不發是怕連累沈晏清,若是哪天她敢拿之前事做文章,我就和她拼命!


 


09


 


東宮突然不賜避子湯給我喝了,聽說是皇後的意思。


 


之前賜避子湯,是因為沒有正妃,怕有庶出的孩子先出生。


 


現在時局變了,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雖說太子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可天下遠沒有之前太平,誰敢說不會突生變故?


 


墨畫也說:「殿下二十有三,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她似有深意地看著我:「良娣,您可得加把勁,千萬不要讓旁人搶先,爭取懷上殿下的第一個孩子。」


 


我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喃喃道:「要是能有個孩子陪我,也不錯。」


 


不久,果真就傳來了好消息。


 


隻是主人公不是我,而是蕭姝,她被診出有孕了。


 


這樣的喜氣隻在宮中打了個轉,轉眼就被陰霾替代。


 


蒼州剛平,荃州又起戰亂,眼見著就要打到揚州去了,朝廷派兵鎮壓不過,擾得上下不得安寧。


 


皇帝年事已高,這撫慰軍心的架子自然又接給了太子,這次戰況四起,會比之前更加棘手,也更加危險。


 


太子穿了一身輕甲,像個英氣逼人的大將軍。


 


蕭姝親自給他系上了紅色的披風,她淚眼婆娑,端得一副情深模樣。


 


「孤不在,太子妃當好好照顧自己。」他拍了拍蕭姝的手,似寬慰。


 


蕭姝盈盈一拜:「臣妾會守好東宮,等殿下凱旋。」


 


他的眼睛掃向四周,最終定格在我身上。


 


我心亂如麻,正擔憂著這戰事是否蔓延到了揚州,突然就和他探究的眼神對上。


 


「殿下……」


 


我剛張口,他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站我旁邊的柳良媛看到了,低低笑我:「真是人還未走茶已涼。」


 


我沒理她。


 


太子愛蕭姝又怎樣。


 


他真那樣深情,東宮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女人。


 


況且,我也不需要他的愛。


 


「殿下!」我喊得堅定,身體更快地朝太子奔赴而去。


 


他在我站穩後把我推開:「沒規沒矩。」


 


是斥責的話,可他面色平靜,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


 


我緊緊抱住了他的腰:「皎皎等你回來。」


 


他長睫低垂,遮住了滿目的水色。


 


「好。」


 


回應幾乎湮滅在風聲裡,可我還是聽到了。


 


10


 


我最近總是提不起精神,連覺都睡不安穩。


 


每天纏著墨畫打聽前線的事,一會是擊退了亂賊,一會又是遇到了險情,我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


 


直到叛軍南下直攻揚州時,我坐不住了。


 


我敲開墨畫的房門對她道:「我要出宮。」


 


墨畫臉瞬間慘白:「良娣切不可糊塗,四處動亂,唯有東宮是安全的。」


 


我推開她扒在門上手,進屋去翻找她的衣裙。


 


謝氏百年根基,就算遇到了險情也能脫身而逃,可是我的阿母就不一定了。


 


阿母身如浮萍,除了我,沒人會管她的S活。


 


那天太子離行,我當著眾目睽睽下抱了他,殊不知我趁機偷了他平日出入宮門的玉牌。


 


我打定好計劃,在和柳良媛發生口角時扇了她一巴掌,她也不是吃虧的性子,和我打了一架,蕭姝早看不慣我,借此機會禁了我的足。


 


大好的機會,我借著宮人出宮採買的日子一同混了出去。


 


各大關口通行變得更加嚴,我不敢走官道,繞了好多遠的路去坐水船,在船上吐了睡、睡了吐後,我抵達了揚州。


 


這座煙雨朦朧的城早沒了詩情畫意,取而代之的是滿街巡邏的士兵們和惶惶不安的百姓。


 


我選了個人多的茶店歇腳,後桌那幫人的談話聲灌入我的耳朵裡。


 


「聽說前天有叛軍襲擊了謝府?」


 


「是啊,謝府佔了揚州最好的地段,槍打出頭鳥,可不是被叛賊們給盯上了!這是給朝廷下馬威呢。」


 


「那火燒了一天一夜,偌大的謝府就那麼被燒了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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