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魂魄附在一個不學無術又懦弱的女孩身上。
她被繼兄侵犯，不堪重負的她，自殘到身上沒有一塊好地方。
她說隻要我將他的繼兄送下去陪她，就可以繼續佔用她的身體。
當我看到她繼父之後，決定將他們父子都送下去陪她。
1
我好像是被人S按在水裡，胸腔裡的空氣逐漸耗盡，我沒辦法呼吸。
耳邊回響著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阮姝，認清你的主人是誰。」
突然我被人猛地揪住領子，從浴缸裡提了上來，胸腔裡重新灌入新鮮的氧氣，我大口呼吸著，水從我的頭頂緩緩流下，讓我的視線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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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了把臉，看清揪住我領子人的臉，男孩的眼眸狹長，晦暗不明，下颌線條微微收緊。
他輕嗤一聲，「阮姝，你是想把自己淹S嗎？」
誰是阮姝？我是喬夏。
我想說話，但是嗓子沙啞到發不出聲音。
男孩厭惡地看了我一眼，將我丟在浴缸裡。
我環顧四周，我應該在飛機上，而不是在一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浴室裡。
我看著鏡子裡的人，皮膚白皙，眼底泛著青色，看樣子是長期睡眠不足導致的。
跟鏡子裡的人對視片刻，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我打算換身幹淨的衣服。
脫下衣服後我驚呆了。
這副身體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膝蓋泛著青紫，滿胳膊都是細細密密的刀痕，這女孩對自己下手夠狠的，得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啊。我邊換衣服邊整理思緒，我好像是重生了，還重生在別人身上。
走出浴室，在房間裡左右環視了一周，像這種內心敏感的女孩子，肯定會喜歡以文字來記錄自己內心的苦楚。
我正翻翻找找的時候，背後突然一道聲音，「在左邊第二個抽屜裡，暗花紋的本子就是了。」
「哦，謝謝。」我下意識地道了聲謝，隨即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脊背瞬間僵直，我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2
跟這副身體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正倚靠著牆，一臉詭異地看著我。
我尖叫出聲，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魂，那一瞬間我還以為我要犯心髒病了。
女鬼不滿地嘖了聲，「別叫了！」
我瞬間禁了聲。
「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她邊說邊走近我，我被嚇得跌坐在地上，她看著我這個反應滿臉疑惑，嘟囔道，「聽說你以前連道上的人都不怕，難道是假的？」
「可是我怕鬼啊……」
女鬼俯下身，想要將我拉起來，可是一觸碰到我的身體，她的手就從我身體上穿了過去，我更害怕了。
我怕到生理性反胃了，誰懂！
我哆哆嗦嗦往後退，直到背脊撞在桌角才停下，我帶著哭腔說道：「我不是隨便佔用你身體的，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本來是S了的，但是……」我哭得太兇，被迫打了個嗝，我接著說：「我醒過來就在你的身體裡了……」
「應該是地府的系統出了問題……」我越說越緊張，越來越害怕，她估計是來找我索回這副身體的。
阮姝皺眉看著我，「你怎麼跟黑無常說的不一樣啊，黑無常跟我形容的你可是無所畏懼，連黑老大都得給你幾分面子的。」
我都快哭斷氣了，滿腦子都是我要被鬼索命了，沒想到我S了一次之後，還是這麼怕鬼。
阮姝許是煩了，兇了我一句，「別哭了！」
硬是將我的哭聲掐斷在喉嚨裡，她瞥了我一眼，「我就沒見過像你膽子這麼小的人。」
我哆哆嗦嗦地問，「你想做什麼？」
3
阮姝歪著腦袋，「我想讓你幫我做件事情。」
我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是我？」
「你是跟我同一時間段S的人裡最聰明的，黑無常說了，我隻能選擇一個跟我在同一時間段S掉的人。」
我確實很聰明，怪不得會選我。
「那黑無常說我可以回到我原來的身體裡面沒？」
阮姝搖了搖頭，「你是S於空難，飛機墜毀了，據說你的殘骸是一個叫祁晏舟的男人命人搜救了好久才找到的。」
「祁晏舟？」
她一臉八卦地問，「是你男朋友？」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撇了撇嘴，低聲說：「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對我恭恭敬敬的黑老大。」
我很想問一問她身上的傷疤都是怎麼來的，還有她為什麼會自S，我正想開口的時候，她又變得一臉八卦了。
「聽說有人用二十年陽壽，來換你能夠重生一次，」她懶散地撐著腦袋，「你知道是誰嗎？」
我搖了搖頭，「你知道是誰嗎？」
她也搖了搖頭，「我隻覺得你命好，居然會有人願意為你犧牲二十年陽壽。」
我愣怔在原地，我沒有關系很親密的人，到底會是誰，願意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肚子很大聲地叫了兩聲，阮姝噗嗤一聲笑出來。
「廚房在樓下。」
我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隨手拿了罐牛奶。
阮姝飄在我身後，她突然示意我抬頭向樓梯看。
我抬眼看向樓梯的方向，視線定格在樓梯上穿著睡衣的男孩。
阮姝指了指站在樓梯上的男孩，對我說：「你讓魏承野下來陪我，這副身體就是你的了。」
原來揪我領子的男孩叫魏承野。
男孩一動不動站在樓梯上，看向我的視線猶如冰霜過境，寸寸凝結，我們對視幾秒後，我挪開了視線，繼續喝牛奶，男孩轉頭上了樓。
我抽了抽鼻子，給她普法，「S人犯法。事成之後，就算我得到了你的身體，也會在監獄裡度過餘生，囚服很醜，不適合我。」
「我身上的傷都是他幹的，」阮姝的睫毛顫了顫，「他侵犯了我。」
我握著牛奶的手漸漸收緊。
她說：「很多次。」
4
從阮姝的講述中，我漸漸拼湊出她自S的原因。
阮姝的父親早逝，她跟隨再嫁的母親來到謝家生活，魏承野是她繼父的兒子。
魏承野從小就是陰險的壞種，加上阮姝屬於比較聽話腼腆的小女孩，就總是被魏承野欺負。
這種欺負隨著魏承野的長大變了味，直到一年前，魏承野開始對阮姝實施暴行。
沒有哪個17歲的少女能夠承受這種暴行。
所以阮姝開始了頻繁的自殘，通過自殘來發泄內心的痛苦。
阮姝垂下眼眸，低聲道，「他每侵犯我一次，我就會在胳膊上劃一刀。」
我想起她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劃痕，後背滲出了冷汗。
「他隻要發現我身上多了一道傷疤，就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還會打我。」
我愣怔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我仰頭看著飄來飄去的阮姝，問了句，「你沒有跟你媽媽說嗎？」
阮姝頓住了，悶笑了聲，微闔著眼眸，「我說了好幾次。」
我捏緊了手裡的抱枕，掌心滲出了汗。
不用她說我都能猜到，她媽媽肯定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隻不過為了維持這段婚姻，為了維護富足的生活，她選擇了無視。
不是每個人都配當母親的。
我想，真正壓垮阮姝的，不是魏承野的暴行，而是來自冷漠的無視。
所以，她自S了。
5
阮姝還是一個高三的學生，而我上高三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所幸她在學校裡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強，我在座位上坐了一上午，都沒有人來跟我打招呼，或者說些什麼。
現在同學們都下去上體育課了，我請假說身體不舒服，留在了教室。
阮姝的人際關系還不是讓我擔憂的主要問題，主要問題是她的成績。
我看著35分的數學試卷陷入了沉思。
我看了眼在教室裡飄來飄去的阮姝，她估計是以為我有什麼問題要問，趕緊飄到我身旁，我抬抬下巴示意她看試卷，她看清後有些尷尬，我冷眼逼視她，她擺弄著整齊的頭發，視線飄忽。
我記得這是個重點高中，這個成績肯定是倒數第一了吧。
我不禁問出口，「你是怎麼考上這個學校的？」
她慢悠悠地說：「因為魏承野在這個學校，我就必須上這個學校，他不會讓我離開他的視線。」
我凝眸望了她好半晌，「魏承野學習很好？」
「他是全校第一。」
我挑了挑眉，沒想到他學習會這麼好。
緊接著阮姝問我，「黑無常說你很聰明，你高中的時候學習很好嗎？」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是全校第一。」
拿第一對我來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我對阮姝一臉吃驚的樣子毫不在意。
我撐著下巴開始翻看她的試卷，這張試卷就算我閉著眼睛考，也不至於考這個分數。
阮姝緊接著又問，「你是哪個大學的？」
我漫不經心地回答，「清華。」
阮姝愣了愣，「魏承野也要考清華。」
我在心裡冷笑一聲，魏承野要考清華還是北大，都跟我沒有關系，我沒打算幫她將人送到地府陪她，我也不知道這副身體我能用多久。
我現在就是過一天算一天。
我在腦子裡演算解題過程，一道黑壓壓的人影伴隨著獨屬於少年低啞的聲音，自頭頂落下，「你不舒服？」
我抬頭，看到說話的人是魏承野，突然不由自主地窒息，這是這副軀體面對魏承野的第一反應。
6
魏承野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狹長眼尾輕掀，神情莫辨。
我看了看阮姝剛剛在的位置，阮姝已經消失不見了。
教室裡就剩下我跟魏承野兩個人。
我單手握住裙擺，回答他，「不舒服。」
魏承野剛想摸我的額頭，卻被我下意識地用手打掉了，我淡淡說道，「我沒事。」
「剛不是還說不舒服嗎？」他支著下巴斜靠在椅子上，側目望著我，伸出指尖拂了拂我的發梢，笑得溫柔，「你膽子變大了，居然還敢拍開我的手。」
魏承野這話說得很溫柔，可我卻硬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對我來說明明隻是個小孩子，可他卻像條陰險的毒蛇，隨時都能用他的蛇尾纏住我的脖子，讓我窒息而S，令我感到畏懼。
我直勾勾看著他，一言不發。
我的生活雖然說不上順風順水，但是也從來沒有被人欺負過，或者像現在這樣陰陽怪氣威脅過。
我還不能露出馬腳，不能讓他察覺出我不是阮姝。
魏承野看起來像是聰明到了骨子裡，不好糊弄。
他的視線緩緩下移到桌上的試卷，勾了下唇，輕輕一哂，「幫你補習了這麼久，怎麼還是這麼沒長進？」
魏承野居然還會給阮姝補習？補著補著就補到床上了？
我試探性的回答，「我沒有你聰明。」
他也許是料到了我會是這個態度，微不可察地嘆了聲，「你這個成績可怎麼跟我去北京？」
我皺了皺眉，他是真的把阮姝當成自己的所屬物了，居然還想著要將她帶到北京，上了大學也不放過她，怪不得阮姝會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