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愣在原地。
身體僵住，手微微顫抖。
我面無表情地看向我媽。
“媽，這就是你的好老公和好兒子，想想我給你看的那些文章，再看看這對父子，你就沒什麼想法？”
我媽閉上了眼，眼淚不斷湧出。
“許志國，我們離婚吧。”
5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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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媽，竟然突然出了個大招。
我爸傻了一會兒，罵得更加厲害了。
“好你個S女人，還敢玩離婚這一套來威脅我是吧？你現在趕緊跪下來認錯我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我媽就歇斯底裡地幾十個大耳刮子親上了我爸的臉。
“狗東西，老娘費心費力地伺候你們二十多年，當牛做馬不說，還沒撈著句好話，一天天的盡給你媽背黑鍋，你個沒腦子的玩意隻知道偏袒你媽，既然你這麼喜歡你媽，那你就和你媽去過一輩子吧，老娘不陪你玩了！”
奶奶和我弟都被狂暴的我媽被震住，一聲都不敢吭，傻愣愣地看著我媽瘋狂的抽打著我爸。
我反應過來之後，用力鼓掌。
鈕祜祿·玉蘭崛起了！
打完人之後，我媽神清氣爽地出了病房。
隻是病房門剛一關上，她就腿軟得癱坐了下來。
渾身冷汗，頭發都湿成了一縷一縷的。
我趕緊蹲下攙扶起我媽。
“媽，你沒事吧？”
我媽又是哭又是笑地感嘆。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痛快，隻是我現在有點後怕，沒想到我竟然有膽子這麼大的一天，以前我可從來沒想過，敢反抗你爸，對你爸動手啊。”
我安慰她：
“媽你別怕，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你的。其實我很高興，高興你能有反抗的這一天。”
“我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離開那個家吧。”
我媽既興奮，又慌張地點頭。
“對，對，我們趕緊走，不然你爸追出來，我又會被打…”
我媽的東西不多，收拾行李也不過十分鍾。
不過我們離開那個家，還是花了個把小時。
因為，我非常非常好心地把我奶用發霉食材做年夜飯把全家送進醫院，又把黑鍋甩給我和我媽這事，捅給了街坊四鄰以及我爸和我奶的親朋好友。
我和我媽被欺負了這麼多年，小小地報復一下，不為過吧？
6
等到他們發現這件事後，我已經帶著我媽來到了我工作的城市。
我事先給我媽換了手機號，他們的電話隻能不斷湧入我的手機。
掛斷一個，又來一個。
後來我煩了，這才接起了電話。
“除非是離婚，其他話我不想聽。”
我爸的怒吼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們想都別想，老子就是拖，也要拖S那個S女人！”
我再次掛斷了電話。
男人就是這樣，在婚姻中佔據優勢地位，所以有恃無恐。
我才不慣著，大不了分居兩年以後起訴離婚就是了。
不過有我奶那個節儉大師在，他能不能安全撐過兩年都是個事呢。
果不其然，才兩天而已，他們就鬧出事來了。
救護車費用兩百多，三個人的住院費一千多，開藥花了四千多。
這麼大一筆費用，我那節儉習慣的奶奶怎麼願意出。
付錢的時候，她當場就在醫院鬧了起來。
我奶罵罵咧咧地指著護士破口大罵。
“你們醫院吃人吶？我們不過住了三天院，吃了幾次藥，你們居然好意思要六千塊，你們開的什麼醫院，怕不是個土匪窩子吧！”
護士好聲好氣地一條一條解釋各項費用的由來，我奶卻並不買賬。
“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們說的天花亂墜的，還不是為了讓我們多掏錢？六千沒有，六十，我最多給六十，再多一毛都不行！”
和這種胡攪蠻纏的老太太說不通。
又轉頭看向我爸和我弟。
他們父子倆站在一旁裝S，就是不出面。
醫院沒辦法，隻能報警。
於是他們三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上了警車。
這事被圍觀群眾拍了視頻上傳到了網上，成了熱搜話題。
幾個小時後，有人在評論區說出了後續。
經過警方調查，醫院的收費並沒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奶他們必須按照費用清單繳費。
除此之外，我奶因為擾亂公共秩序，被處罰了五百塊。
留言後面還附上了，我奶出警局時那肉痛不已，我爸嘴巴微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照片。
我喜滋滋地保存了下來。
以後不開心的時候就拿出來樂一樂。
我和我媽都不在了，沒人給我爸和我弟當擋箭牌，我倒要看看，接受了奶奶的節約毒打之後，他還能不能過得那麼舒心。
7
一周後，我接到了我弟的電話。
他要帶女朋友上門，要我媽回去一趟。
他來晚了一步。
我媽好不容易下了決心離開那個惡心的家，我不能再讓她心軟回去。
所以在三天前我就給她報了個旅行團出去轉轉。
我弟隻好退而求其次，讓我回去一趟。
有熱鬧看，我自然是爽快地同意了。
我弟的女朋友叫喬鈺，聽說是一個富二代。
因為想要傍上有錢大小姐，我奶和我爸表現得格外積極。
一個從早上開始就不停地在廚房忙活。
另一個買了不少水果零食回來。
喬鈺一進門，我爸就熱情地上前和她打招呼。
“是小鈺姑娘吧？我是許霄的爸爸，這是許霄的奶奶和姐姐許圓。”
喬鈺很有禮貌地跟我們一一問好。
我爸這人慣會偽裝。
和喬鈺說話的姿態和言語都特別有禮。
給她的上門紅包更是大方地包了8888元。
喬鈺笑著收下了。
奶奶這次表現得也非常給力。
大魚大肉，很是豐盛。
直到喬鈺吃下了第一口菜。
她拿筷子的手僵住。
臉上的表情也變幻莫測。
一看她這模樣，我就知道這菜肯定有問題。
我放下了筷子，開始欣賞奶奶的騷操作。
我弟還傻白甜地問：
“怎麼了？不合你的胃口嗎？”
奶奶也熱切地問：
“小姑娘，你快吃呀！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我都舍不得吃，特意留給你的！”
喬鈺閉了閉眼，看上去特別想哭。
她的嘴巴動了動。
最後還是沒忍住，將口中的魚肉給吐了出來。
吐出了魚肉後，還不停地幹嘔，灌水洗嘴巴。
我弟懵逼地也跟著吃下了一口魚肉。
他當即就吐了。
“奶奶，你這魚肉怎麼都臭了啊！”
奶奶非常不可思議地反問：
“怎麼可能會臭？這是兩個月前你表姑婆家送來的好魚呢，天天都在冰箱裡，怎麼會臭？”
喬鈺一聽，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兩個月前的魚？許霄，我來你家，你們就給我吃放了兩個月的魚？”
我弟都懵了。
“小鈺，你聽我解釋，我也不知道這魚放了兩個月啊。”
說著，他轉頭看向奶奶。
“奶，我不是說了要你做一頓大餐好好招待小鈺嗎？咱家又不是沒錢，你為什麼要弄一條兩個月前的魚？”
我爸也怒氣衝衝地質問：
“一條新鮮魚能有多貴，你至於把一條魚留那麼久嗎！”
奶奶委屈地解釋：
“這可是野魚，不是人工喂大的，我舍不得吃，專門留著給你們吃的呢。”
“而且我一直有放冰箱裡，魚怎麼可能會臭啊。”
我坐在一旁，適時地補了一刀。
“你們還不知道吧，奶奶為了省電，每晚都會把冰箱的插頭拔掉，等到早上才重新插上。”
8
這事其實不算是什麼秘密。
我和我媽都知道。
隻是之前我媽在家，有她在，我爸和我弟才沒吃上臭了的飯菜。
我媽走了，又正值冬天，他們也沒倒霉。
沒成想，倒是這個小姑娘先經歷了我奶的節儉毒打。
喬鈺拉下了臉，拎起包就要走。
我弟眼疾手快地攔住。
“親愛的你別走啊，是我奶不好，我向你道歉，我現在就跟酒店訂餐，你別生老人家的氣，成不？”
我爸也跟著勸：
“對啊，小鈺，奶奶她沒讀過書，隻知道要為家裡省錢，出發點是好的，你多擔待一點，別和老人家置氣。”
喬鈺被勸得半推半就地坐下。
我暗中搖頭。
這姑娘挺善良的。
隻可惜眼神不好。
不過相信以我奶奶的本事，應該很快就能把她氣走。
事實證明，我想的一點也沒錯。
而且那個“很快”特別快。
不過十分鍾，喬鈺就再次爆發了。
起因是她去了一趟衛生間。
路過廚房時，看到了正默默收拾碗筷打掃的奶奶。
喬鈺捂著嘴吐了。
這次她再也顧不上什麼禮不禮貌的問題，發出了尖銳爆鳴。
“你有病啊，你怎麼能這麼幹！”
我們三個立馬前去廚房，看看又發生了什麼事。
隻見奶奶手裡正捏著一把皺巴巴的衛生紙。
看動作，應該是用紙擦廚房灶臺？
隻是她的腳邊，為什麼會有衛生間的垃圾桶？
喬鈺一邊吐，一邊艱難地組織語言：
“我剛剛親眼看見，她翻出垃圾桶裡，沒有沾上…那玩意的衛生紙疊在一起擦灶臺…”
我：？？？
臥槽啊！
我們三個驚成了雕像。
好一會兒，我們都此起彼伏地發出了幹嘔的聲音。
偏偏奶奶還覺得我們大驚小怪。
“你們至於嗎？我用的都是幹淨的那一邊，沒有沾上屎的！餐桌我都是這麼擦的，你們不也沒啥嗎？”
“之前我們在醫院花了那麼多錢，我必須得節約回來！”
喬鈺惡寒地抱著雙臂抖了抖，拎起包包就頭也不回地狂奔出門。
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她一樣。
我弟都顧不上去追她，而是抱著頭尖叫。
“你是不是有病啊！哪個正常人會用擦屁股的廁紙擦桌子？你節約就節約，你倒是走正常途徑啊！”
我爸也不偏袒他的親媽了，嘴裡一個勁地噴火。
“你知不知道那女孩家裡多有錢？把她氣跑了，我兒子再去哪裡找一個條件那麼好的？”
“你開水龍頭滴水，撿廢品賣錢我都不說了，那麼惡心的廁紙你也用，你能不能長點心啊！”
呵呵，他們父子倆之前怎麼說我的來著？
沒良心，不尊重老人。
現在輪到了他們自己挨打，知道奶奶的巴掌有多疼了吧？
我很想落井下石，以他們曾經對待我的姿態好好嘲笑他們一番的。
可是這事兒太過惡心，我一點也不想繼續在這個家待下去。
我也狂奔出門，買礦泉水洗手去了。
9
經過這件事，我被惡心得一周都沒有胃口吃飯。
我弟更是被氣得回了學校，S活不肯回家。
本以為都鬧到這種地步了，奶奶應該能消停一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