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春山

第5章

字數:3331

發佈時間:2025-06-19 14:47:50

 


火把的光亮燒紅了半邊天,侍衛將我拖出水牢,一路拖行至院中央。


 


我看清,人群中央,是孤身一人前來的謝商止。


18.


 


「謝侯爺來得果然及時,再晚一刻,二小姐的手指可就要保不住了。」


 


謝商止將包袱丟給二皇子,望向我深邃的眼中,滿是心疼。


 


「現在可以放人了嗎?」


 


二皇子來回翻閱,拍手叫好,將我如破布一般扔給了謝商止。


 


「窈窈,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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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商止將狐裘大衣蓋在我身上,摟緊我要走。


 


一波又一波的暗衛卻從黑暗中湧上前,將我們圍在一處。


 


「謝侯爺,真是抱歉,今天,你們倆一個都走不了。」


 


「二皇子可知S害朝廷要臣可是S頭的重罪!」


 


「謀逆的罪名我也犯了,也不怕再多這一條,明日我便要S進皇宮,今日就拿你練手!」


 


謝商止抽出佩劍,「窈窈,抱緊我,我帶你回家」。


 


謝商止同暗衛陷入纏鬥,身經百戰的經驗讓他S出了一條血路,身上也破了不少口子,潺潺流著血。


 


他將我抱上門外早已備好的烈馬,嘴裡反復嚼著,「窈窈,我帶你回家」。


 


「混蛋,謝商止,你不是一貫喜歡犧牲我嗎,為何這次又要救我?」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感受到他的生命在快速消散。


 


「之前是我的錯,我不該,我後悔了,窈窈,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你聽好,我給二皇子的是假符,等下有個拐角處,追兵看不見,你在那裡下馬,一路向南跑,那裡有進皇宮的密道,帶著真兵符去支援大皇子,楊唯安也在那裡。」


 


「窈窈,記得向前跑,別回頭!」


 


謝商止最後一個字說完,我被他丟下馬,拐角處的稻草起了緩衝的作用,我快速側身躲進牆後。


 


暗衛們追S的聲音走遠,離謝商止越來越近。


 


原來,謝商止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抹掉淚水,將包袱塞入懷中,迎著冷風,拼命向前跑著,未曾回頭。


 


天亮之際,正南方放出一記煙花彈,我無法確定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的信號。


 


我隻知道,宮變開始了。


 


腳步越來越沉重,身體每一處都叫囂著疼,可我不能停。


 


謝商止,楊唯安,所有人的希望都押在了我身上。


 


不知跑了多久,我終於看見那個隱秘的入口。


 


可現在,那處角落已經生生被鑿成幾倍大的洞口,宮人們抱著財寶紛紛往外逃命。


 


一路跌跌撞撞,我終於爬入皇宮內部,可漫漫長路,我忽然迷失了方向,不知從哪找大皇子。


 


直到那聲,「將窈窈還給我」。


 


19.


 


楊唯安的嘶吼聲在大殿前響起。


 


他身上各處也血跡斑斑,最可怖的是那條從眼角蔓延至嘴角的疤痕又被劃開來。


 


「你如果不想她S,就把窈窈還給我!」


 


他手中的匕首對準了一襲紅衣,雍容華貴的婦人。


 


那大概就是二皇子的生母——姝貴妃,也是楊唯安的母妃。


 


「你居然能從地下室逃出來,往常不都是被嚇得瑟瑟發抖,隻能跪著求饒嗎?」


 


二皇子的話引得一眾下屬仰天長笑。


 


「煜兒,你忘了嗎?你父皇要S了你,是母妃攔著的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母妃呢?」


 


楊唯安的匕首又深入幾分,「母妃,也是你將我送給他這個畜生作血奴,將我活生生打得半S扔進亂葬崗的,您忘了嗎」。


 


姝貴妃變了臉色,開始朝二皇子求救。


 


可二皇子卻翻了臉,「母妃你不是說願意為了兒臣付出一切嗎?現在到了您為我犧牲的時候了」。


 


二皇子的箭矢已經對準了二人,「母妃,我讓您S得明白些」。


 


「三弟不是天生煞星,幼時,你處處維護他,我看不慣,所以便買通了欽天監,看著你狠下心打罵凌辱他時,我的心裡啊,舒服透了」。


 


箭矢劃破長空,鮮血濺灑在楊唯安臉側,姝貴妃瞪大了眼前,倒了下去,S不瞑目。


 


二皇子的弓又拉滿了,「三弟,送你下去和你的窈窈團圓,大哥馬上就能去陪你了」。


 


「不要!」


 


我連滾帶爬朝楊唯安奔去。


 


「S!」


 


號角聲同時響起,那支箭矢被利劍砍斷在半空。


 


銀色盔甲凜凜,劍眉星目,大皇子不怒自威。


 


我將懷中的包袱呈給他,二皇子在看見我身影那一刻,挺直的腰板塌陷了。


 


「老二,話說早了。」


 


這場鬥爭以大皇子碾壓式的勝利結束。


 


而我,在抱緊楊唯安的那刻,我們相視一笑,一齊倒在了血泊中。


 


我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沒有侯府,沒有二小姐,楊婆婆沐浴著陽光,給我揉穴位,廚房裡楊唯安正給我煨著魚湯。


 


大皇子,啊不,應該是新皇,問我和楊唯安想要什麼。


 


他表示可以恢復楊唯安的身份,讓他繼續做王爺。


 


楊唯安跪下謝恩,隻求了一物,求新皇為我們賜婚。


 


新皇斂眸看向身側的國師,謝令窈不知道謝商止在松陽縣不要命似的追查二皇子偷採金礦,是為了用賞賜求一道賜婚的聖旨。


 


謝令窈不知道,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謝商止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那便祝二位新婚快樂」。


 


我隻要一個人,我要梁同玉。


 


梁同玉作惡多端,惡貫滿盈,怎麼能讓她一杯鸩酒S得那樣輕松。


 


新皇留我和楊唯安在京城養傷,我便每日都在梁同玉身上用帶刺的鞭子鞭笞二十,像當初她對待楊婆婆那般,再拔去她的指甲,挑斷她的手筋和腳筋,喂下牽機藥,丟進水牢。


 


如此反復,舊傷未愈再添新傷,用好藥細細吊著她那口氣。


 


直到她再喊不出疼,求饒也喊不出,在煎熬中消逝。


 


離京那日,謝商止來送行。


 


他在引開追兵的途中,被一箭射入懸崖,功力盡失,斷了左臂,再握不了劍。


 


「窈窈,原來中箭那麼疼啊。」


 


他沒頭沒尾說了一句,眼眶泛起熱意。


 


我將平安玉放回他手上,火紅的穗帶依舊飛揚。


 


「謝商止,往前走,別回頭。」


 


我挽住楊唯安,踏上歸途,楊婆婆還在家等我們。


 


「楊唯安,我回家想喝魚湯。」


 


(正文完)


 


 


 


番外之楊唯安


 


我出生時,母妃聖寵正盛。


 


我的到來,為她掙來了「姝貴妃」的位分,因此,她總是偏愛我些,父皇也是,因為我是他們相愛的證明。


 


二哥恰恰相反,他是母妃被父皇強迫的產物,母妃還未愛上父皇,便為了家族榮耀,被迫誕下皇子。


 


那是母妃的恥辱,她每每看見他,便緊擰起好看的眉頭,讓他滾。


 


無論二哥做什麼,在母妃那裡都是不討喜的,我和大哥心疼他,便總是偷偷溜出寢殿,帶上玩具和吃食去他那裡尋他。


 


宮裡的人慣會踩高捧低,見風使舵,他的寢殿冷冷清清,寒冬臘月,用的炭都是最次等的。


 


大哥氣得砸了他寢殿所有的物件,「二皇子終究是皇子,豈由你們隨意欺辱」。


 


我把父皇賞賜給我的所有寶貝銀錢都給了二哥,有錢在宮裡才能行得開。


 


那時的我們,要好得能穿一條褲子,沒人給二哥請夫子,他便不用上學,日日都找些新奇的東西逗我和大哥開心。


 


可不知為何,我六歲那年,欽天監突然預言我是天煞孤星,與父皇命格相衝,危及社稷。


 


天子是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的,所以,在某個清晨,三皇子意外落水了,溺斃在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謝商止將我撿回來時,也是這樣一個深冬。


 


「(重」三皇子S後,姝貴妃被預言牽連,漸漸也失了寵。


 


直到次年,二皇子在皇上面前大放異彩,姝貴妃又被天子記起,宮中從此也隻記得姝貴妃育有二皇子一子。


 


同年,我以血奴的身份被姝貴妃送入二皇子的府邸。


 


二皇子將我囚在暗牢,日日折磨我,我不解為何會這樣。


 


他溫和的面龐猛地猙獰起來,「明明都是母妃的孩子,憑什麼你錦衣玉食,我卻要受盡冷眼,過著跟那些賤奴一般的生活」。


 


「為了得到你們的施舍,還要日日在你和大哥面前裝模作樣,搖尾乞憐,看著你們炫耀自己的權勢、地位和恩寵。」


 


我啞口無言,原來那些兄弟情誼落在他眼中,是這樣的解讀。


 


「三弟, 你不知道吧, 是你最愛的母妃親手把你交給我的, 我跟她說, 我能幫她奪回聖寵,她毫不猶豫地就把你交給我了, 你在她心裡也不過如此。」


 


他大笑著離去,吩咐下人每初一十五便取一次血喂給狗, 取完血便是無盡的折磨, 各種各樣的刑罰落下來, 疼得我止不住嘶吼。


 


他卻看著我痛苦的模樣,拍手叫絕。


 


很多次, 疼昏過去,我都以為要S了,可他又用那些湯藥吊著我。


 


他與大哥在朝中也開始明爭暗鬥, 在一次敗得體無完膚後, 他將所有刑罰一次性用在了我身上, 而後,將我扔進了亂葬崗。


 


許是那個車夫有些於心不忍,竟給我蓋了件披風,希望我走得體面些。


 


昏昏沉沉間, 我的身旁滾來個女人,嘴唇已經凍得青紫,思索片刻, 我將那披風扯下蓋在她身上。


 


萬萬沒想到的是, 我們竟都被救了下來。


 


太久未與人接觸, 我極度惶恐, 我不知, 我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是她們可圖。


 


楊婆婆說她隻想救人, 謝令窈說她託我救了她一命, 要向我報恩。


 


我們就這樣稀裡糊塗組成了一家。


 


在松陽縣的三年, 是我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幸福時光。


 


不用爭寵,不存在利用,也沒有虛情假意, 我活得很快樂。


 


如果能和謝令窈在一起的話, 就更好了。


 


這樣的念頭不知什麼時候偷偷在我心頭冒了泡。


 


或許是她笑起來的時候, 陽光正好灑在她粉嫩的臉頰,額角微微沁出汗液, 揮手糯糯喊我, 「楊唯安」。


 


又或許, 是有客人鬧事, 我將她攬至身後,客人動了手,她第一個衝出來站在我身前,其實, 我知道客人打不過我的,她也知道,她隻是想保護我。


 


這份輕飄飄的愛意在日復一日中,變得千斤重。


 


重到我這輩子, 非她不可,還好,她也愛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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