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芒

第1章

字數:5445

發佈時間:2025-07-08 15:39:53

我自小生得魁梧高大,五官也粗獷醜陋,一點也不像官宦人家嬌滴滴的大小姐。


 


母親身為華城第一美人,將我視作她的恥辱。父親更是毫不掩飾對我的厭惡。


 


十歲那年,他們將我丟棄於山林中,毫不猶豫地駕著馬車狂奔離去。


 


我在林子裡走了三天,腳趾磨得血肉模糊,終究沒能找到出路。


 


阿媽就是那時出現的。


 


她告訴我,我強壯的身體是大地母親的恩賜,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貶低它。


 


1


 


阿媽是伏猛部落的族長,美麗又強大。


 

Advertisement


在被阿媽撿到之前,我終日被關在一處偏僻破舊的院落裡。


 


父親母親為了讓我纖瘦一些,每日隻令人送一頓飯過來。


 


那送飯的奴婢每次看到我還活著,總要罵幾聲晦氣。


 


“呸!喪門星,王爺和夫人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上不了臺面的。害得我還要每天跑這麼遠的路!”


 


不高興的時候,還要我跪在門邊磕一陣響頭,直到磕出鮮血,她解了氣,才肯把飯菜交給我。


 


幾年間,父親母親來探望我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他們每次都隻帶很少的隨從,在大門口遠遠地望一眼就走,生怕被人瞧見。


 


若是生在尋常人家,或許我反倒會過得好些。畢竟體格壯碩,有的是一把力氣。


 


可偏偏生在這王府貴族。


 


偏偏是個不堪入眼的。


 


阿媽卻從不這樣想。


 


她告訴我,我強壯的身體是大地母親贈與我的禮物。


 


它是我最值得仰賴的力量。


 


“你要記住。隻有敵人才希望你瘦弱。”


 


這天,阿媽帶領族人捕獲了十幾頭大羚羊。


 


部落裡異常熱鬧,天色還沒暗下來,巨大的篝火臺子就已經搭好了。


 


火焰烈烈燃起,孩子們赤著腳,聚在一起準備著晚上要吟詠的頌歌。


 


“這一對羚羊角給你當戰利品!”


 


阿媽提著清理好的羚羊頭,遞到我面前。轉身對族人大喊:


 


“逐芒今天又是頭功!把最好的肉留給她!其他人可要加把勁啊!”


 


我大笑著接過羊頭,對著遠處的孩子們打了個響指,他們便嬉鬧著跟著我進了帳篷。


 


“看看,要什麼自己拿。一人一個,不許多拿。”


 


我這裡的小玩意兒實在太多,每次拿到新的獎賞,都會讓他們過來拿走一些。


 


“牛骨頭牛骨頭,我上次就說想要這個了!”


 


“我要那把弓箭!”


 


“我要門口曬幹的蟒蛇皮!”


 


我斜倚在門口,看這群小崽子們在帳子裡嘰嘰喳喳。


 


帳子外忽然一陣異響,似乎出了什麼事。


 


剛才的歡聲笑語瞬間收了聲,我示意孩子們躲好,不要亂動。


 


他們握緊自己身上的武器,警惕地盯著帳外。


 


篝火在月光下縱躍,從不遠處的巨石後面走出幾個陌生的人影。


 


一男兩女,都穿著外面的服飾。


 


男人率先擋在前面,急忙打著手勢,示意他們身上沒有武器。


 


我隱約看清了他們的臉,心下一沉。


 


伏猛部落駐扎深山,與世隔絕多年。偶爾闖進外人也是有的。


 


但我從沒想過,還會再見到曾經的父母。


 


想來他們也是養尊處優,容貌竟然沒有大改。


 


還有個小姑娘,約摸七八歲的樣子,我從未見過。


 


她長得甚是好看,幾乎和母親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2


 


他們明顯沒有注意到我。


 


也對。


 


拼了命想要丟棄的恥辱,又怎麼可能放在心上呢。


 


還好,我也差點就把他們忘了。


 


阿媽吩咐族人在遠處扎隻帳篷,讓他們暫且過夜,第二天趕他們走就好。


 


我本不想管,但阿媽又割了些羚羊肉,讓我拿給他們。


 


幾個孩子對外面的人好奇,非吵著要跟我一起去。


 


還沒走到跟前,就聽到女人跟男人在爭吵。


 


“都怪你,非要往這林子裡跑。他們長得也太嚇人了,你可瞧見他們養的老虎了?那些怪東西要是吃人怎麼辦?”


 


女人聲音悽悽,馬上就要哭出聲來。


 


男人正焦頭爛額地收集附近的枯草,一個踉跄跌下去,啃了一嘴泥。


 


“忒……忒!你少說兩句,外面現在戰火連天,有多少人想要我們的性命,你不是不知道。能有個棲身之處已經是萬幸了。”


 


女人轉過頭抹起眼淚:“可憐我們的舒兒,這麼小,就要跟著我們受苦……”


 


那小姑娘倒不嬌氣。


 


她的爹娘隻顧著拌嘴,她自己反而前前後後撿了不少枯樹枝堆在帳前。


 


見我們過來,還顛顛跑過來打招呼,跟我們道謝。


 


小孩子總能很快打成一片,盡管裝束不同,口音也不太一樣,但沒說幾句,幾個孩子就帶著舒兒玩去了。


 


女人衝上來想阻攔,看到我站在旁邊,又不敢真的過來。


 


我也不願走近,隻把羊肉遠遠地拋過去,不冷不熱道:


 


“想走就快走,沒人攔著。背面山頭的野狼也有幾天沒搶到吃的了,你們剛好夠它們塞牙縫。”


 


女人雙腳發軟,連連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在地上。


 


男人也有些打顫,哆哆嗦嗦拾起地上的羊肉。


 


摸到血糊糊的生羊肉時,他還是怕了,撲通一聲跪下來。


 


“大人!不不不,大王!婦道人家口無遮攔,你莫見怪,莫見怪。”


 


我實在不想看他。


 


轉身要走時,他又叫住了我。


 


“大王且慢!這……這生肉吃不得,不知……有沒有別的能入口的東西……”


 


我一腳踹翻分給他們的鍋碗器皿。


 


“你還挑上了?想要什麼,自己掙。”


 


離得近了,男人注意到我手臂上的疤痕。


 


他不可置信地盯了一會兒,又仔細看過我的臉,眼神裡露出一絲復雜。


 


我小的時候,曾央求他抱抱我。


 


他隻一個抬腳,便將我踢倒,撞在一旁的碳爐上。


 


手臂上滋滋啦啦,燙出一團難看的傷口。


 


男人驚愕,不再說話,自己拍拍土站了起來。回身跟女人嘀咕了幾句。


 


原以為他們至少可以自己生火,燒水烤肉。


 


可我還是高估了他們。


 


隻不過去洗把臉的功夫,他們就把自己的帳篷點著了。


 


3


 


可惜我一頂上好的虎皮帳。


 


阿媽見我眉頭緊鎖,在我身旁支著腿坐下。


 


“獸皮多的是,一頂帳子,用不著心疼。”


 


我撫著手臂上的傷疤,告訴阿媽。


 


他們就是我在外面的父母。


 


阿媽隻愣了一下,立刻命令族人把那一家人拖去喂狼。


 


“不用。”


 


我攔住他們。


 


也不是發了善心。


 


伏猛人從不憐憫弱者。


 


隻是,今天原本是個好日子,不能因為他們擾了興致。


 


“煙瘴毒蟲,蟒蛇野獸,隨便一個都能要了他們的命。隨他們去。”


 


我啃了一口羊腿,起身和族人們在火光中起舞,在月亮下唱勝利之歌。


 


那兩人沒了帳篷,隻得壯著膽子慢慢挪過來。


 


男人被女人在身後一步一推,來到我們面前。


 


“帳子被燒了。你們還有沒有新的?”


 


男人特意盯住我,一改之前的諂媚怯懦,端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倒像是我欠他們的。


 


我比男人還高出半個頭,一抬手就能把他抡起來。


 


男人雖然梗著脖子,但眼皮忍不住亂顫。


 


他也明白,如今的我一點都不好惹。


 


“當然有。不隻有帳子,那邊還有吃的喝的,熟肉和果酒。”


 


我垂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看他。


 


他扯住女人的袖子就要往食物的方向走。


 


阿媽橫起長矛,擋住他們的去路。


 


“東西多的是,但伏猛部落的東西,不跟外人共享。滾到沒人的地方去,不準打擾我們。”


 


那女人原本躲在男人身後,眼看到嘴的食物又要沒了,急忙指著我質問阿媽:


 


“那她呢?她不算外人嗎!你知不知道,她可是……”


 


她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往下說。


 


即便是今天這種境地,她也絕不會承認自己曾有一個我這樣的女兒。


 


阿媽放聲笑道:“她可是我的女兒,伏猛部落最勇敢的戰士,我們全族的驕傲!”


 


族人們一呼百應,紛紛聚攏過來。


 


女人看著我,重復了一遍。


 


“驕傲?”


 


她笑起來,臉上盡是嘲諷:“就憑她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什麼是驕傲?我的舒兒才是驕傲,生來就是個美人胚子,王族貴女!”


 


又指著我叫道:“你還不給我過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誰!你定是認出了我們,又一直懷恨在心。可那又怎樣,今日碰上,那就是你的命,你終歸還是要管著我們的!”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尖銳,眼睛裡升起恨意。


 


可阿媽一拳揮上去,女人的眼裡又變成驚恐。


 


嘴角鮮血直淌,女人嚇得哭都不敢哭。


 


4


 


她剛才說,這就是我的命。


 


我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生於王府,卻過的暗無天日,艱辛痛苦。


 


更糟的是,我還被強迫著讀過幾年書,知道外面的人所遵循的道理。


 


要知禮義廉恥,要守孝悌忠信。


 


也知道女子在世間該乖巧溫順,該美麗賢良。


 


可到了這裡,有阿媽的引導,有族人的照拂。


 


叢林法則之下,我無所畏懼。


 


我才知道,有些人生來就適合冒險,戰鬥,在暴風雨裡奔跑。


 


阿媽說,如果文明讓人卑躬屈膝,那就該讓他們看看野蠻的力量。


 


這才該是我的命。


 


男人見狀不再硬氣,幾乎顫抖著哀求阿媽。


 


“那不如讓我們加入吧……在下會一些騎射,我家夫人也略懂醫術,幫得上忙。至於小女,你們可以盡管吩咐她端茶送水……外面是萬萬去不得了,請族長收留我們。”


 


我以為阿媽一定會拒絕,可她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樣,一口答應。


 


“可以可以,多幾個人幹活兒總是好的。隻是到了我們這兒,就要忘記以前的身份和姓名。你們兩個,男的以後就叫蜣螂,女的叫椿象。那個小女孩兒嘛,就叫……”


 


我打斷阿媽,沒有讓她繼續亂起名字。


 


阿媽的意思,是要把他們留下慢慢算賬。


 


我對舒兒很有好感,便請阿媽把舒兒交給我。


 


夜裡,我聽見舒兒在旁邊的小床上翻來覆去。


 


“睡不著?”


 


我輕聲問她。


 


“嗯……有狼叫,我害怕。”


 


“不用怕。它們不敢來這兒。我們有老虎。外面也有人值守,很安全。”


 


窸窸窣窣間,舒兒起身摸過來,趴在床沿邊問我:


 


“逐芒姐姐,我爹爹和娘親真的就睡在外面嗎,野獸會不會過來吃了他們?”


 


我摸摸她的腦袋,告訴她,不會。


 


睡夢裡,我又回到了那間院落。


 


四周漆黑一片,隻能聽見狂風呼嘯。


 


有人在外面粗暴地叩門,我隻敢躲在被子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一直撐到天亮,送飯的丫頭告訴我,附近有S人越貨的土匪出沒,讓我自求多福。


 


我偷偷跟著她回到王府,跪著央求父親母親讓我留下來,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城郊。


 


父親充耳不聞,母親冷著臉扔給我一把剪刀。


 


“留著防身足夠了。”


 


怕我哭鬧,又叫人把我從後門拽走,捂著嘴送了回去。


 


夢裡的我握著那把剪刀,狠狠地刺進自己的身體。


 


血色蔓延,眼前的紅色越來越淡,最後化作一片白色的虛無。


 


5


 


我猛然驚醒。


 


天光大亮,舒兒已經不在帳篷裡。


 


阿布昨晚負責守夜,正要去睡覺,聽見我這兒有動靜,掀開簾子打了一連串的哈欠:


 


“你醒了……呵。阿媽帶著炙奇他們……呵,去打獵了,大概要好幾天才回。她讓你這幾天……呵,休息。”


 


“知道了。”


 


阿布是阿媽的親生兒子,比我小一兩歲。


 


他不像阿媽那樣戰無不勝,但感官異常靈敏,平時主要負責偵查。


 


傍晚,蜣螂和椿象跟著採摘隊伍回來,一人背著半筐漿果,面如土色。


 


富貴人家果然是缺少鍛煉。


 


椿象看見我,強打起精神,換上一副笑臉。


 


“逐芒。你現在是叫逐芒對吧。”


 


我拎著鋤頭掉頭就跑,她在後面SS扯住我的皮裙。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我很是反感。


 


“你別走。咱們多年不見,我們現在落魄,也沒什麼可送你的。今日在外面看見一塊玉石,瞧著顏色瑰麗,就想著拿回來給你當見面禮,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蜣螂在旁邊附和:“對對對,你快看看。我們找了好久呢。”


 


我推開他們,應付道:


 


“自己留著玩吧,別煩我。”


 


椿象不依不饒,立馬紅了眼眶,抹著眼淚:


 


“我知道你恨我們……可當年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呀。都過去那麼久了,如今再聚,你就放下心裡的怨懟,咱們和睦相處好不好。”


 


我皺眉。


 


很想一鋤頭刨過去。


 


椿象把那石頭硬是塞給我,繼續哭哭啼啼:


 


“你都不知道,我們今天過的有多艱難。腳磨破了,手也擦傷了,路上數不清摔了多少跟頭,還要被帶頭的人責罵……我們盡力了呀。可這種苦差事,我們哪裡做得來。”


 


“聽別人說,你就是下一任族長……好歹看在……看在我們過去的淵源,給我們個輕松點的差事做吧。”


 


阿布剛好睡醒,他一向好事,腦袋還沒完全清醒,耳朵就已經貼了過來。


 


“說什麼呢。什麼淵源,講講。”


 


椿象趕忙說:“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們對逐芒可是有著天大的恩情,沒有我們,可就沒有她!”


 


阿布點頭如搗蒜。


 


“懂了,一定是在外面的時候,你們救過她的命。”


 


“既然是逐芒的恩人,那就是我們伏猛部落的恩人。”


 


6


 


也不怪阿布想偏。


 


椿象既不願明說,從外表上看,任憑誰也不會想到我和她竟是親生的母女。


 


我不及阿布的嘴快。


 


在他的大肆宣揚下,族人們對蜣螂椿象客氣起來,甚至不再安排他們勞作,把他們當作尊貴的客人。


 


兩個人喜出望外,舒舒服服過了幾天愜意日子。


 


他們帶著舒兒四處闲逛時,若是看到我在附近,經常用我剛好能聽到的聲音稱贊舒兒:


 


“舒兒真是伶俐乖巧。這才配做我家的女兒呢。”


 


“等外面太平了,爹爹和娘親定要給你這世上最最好的一切。”


 


“咱們一家人,要平平安安地一直在一起。”


 


我不是沒有觸動。


 


但我不確定該不該擺出一副傷心不已的樣子配合他們。


 


部落裡的事情很多。我並沒有太多時間將思緒放在他們身上。


 


直到蟠石部落的人找上門來,他們的好日子突然到了頭。


 


為首的是個精幹的老妪,身後跟著好幾個高大的壯年男子,上來就把蜣螂椿象圍了起來。


 


“找到了。就是他們偷了大祭司的青冥石。”


 


我隻聽說過,青冥石是蟠石部落裡象徵神諭的寶石,不曾親眼見過。


 


蜣螂和椿象隻來了這麼些天,怎麼就跟蟠石部落扯上了關系。


 


他們自己也是一臉茫然。


 


椿象驚恐道:“什……什麼青冥石啊!不是我們,我們真的沒偷!”


 


蜣螂沉著臉,低聲嘀咕:“該不會就是那塊破石頭吧……”


 


我忽然想到那日他們塞給我的東西,便讓阿布去我帳子裡拿。


 


在部落裡,偷盜是重罪,比在外面還要嚴重許多倍。


 


輕則砍手砍腳,重則打成殘廢,逐出部落。


 


如果他們確實犯了忌諱,我也保不下他們。


 


椿象哭喪著臉:“我們……隻不過是往山林深處走的時候,看到一個石臺,上面放著一塊好看的玉石……”


 


那天負責帶隊的犬牙氣惱道:“我當時已經說了,旁邊是別的部落的地盤,不能去啊!”


 


蜣螂眼珠子一轉,抬起頭大聲道:“我們可是聽逐芒的話行事的!是逐芒讓我們拿的,東西就在她手裡!要找就找她!”


 


椿象也反應過來,收起眼淚:“對,對。逐芒說……她說那個地方供奉著一塊寶石,她很喜歡,要我們帶回來。不然我們怎麼敢呢。”


 


眾目睽睽之中,阿布正從我的帳子裡出來,手裡捏著那塊石頭。


 


……


 


蟠石部落的人向我圍了過來。


 


一個頭上插著翎羽的男人撥開人群,帶著怒意審視著我。


 


7


 


是他們的大祭司。


 


我微微垂頭,叫了一聲:


 


“阿爸。”


 


深山裡的部落大多是母系氏族,所有人都跟著自己的母族生活。


 


如果不是重大的祭祀活動,一般不會和父族人有太多交集。


 


蟠石部落便是我父系一族。


 


阿布一面跑過來,一面叫喊:“阿爸!祖母!青冥石在這裡!不是逐芒要拿的,是蜣螂和椿象為了偷懶,硬塞給她的,我都看見了!”


 


蜣螂和椿象連連搖頭:


 


“不是!不是這樣的。真的是她,不關我們的事啊!”


 


阿爸仍然生氣,緊盯著我不放。


 


“會被自己的人反咬,說明威望還不夠。”


 


阿爸年輕的時候,曾被信任的人背刺,差點被逐出部落。


 


他最見不得背叛。


 


祖母也不滿地敲了敲手杖。


 


“不管怎麼說,事情出在你們伏猛部落,就要你們負責。那兩個蟲子砍了手扔出去!逐芒也要跟我們走,回去重重處置。”


 


遠處地面震動,群鳥驚飛。

暢銷精選

泥潭之花亦能盛開
泥潭之花亦能盛開 "侄子將消毒液倒進煮著的菜裡。 我看到之後將他教訓了一頓。 沒想到我嫂子看到之後就鬧了起來。 父母與哥哥也對我十分不滿。 我雖然氣悶,但也沒和他們計較。 哪知道當天晚上,侄子就在我屋裡倒了汽油,把我燒死了。 一睜眼,我回到了他往鍋裡倒消毒液的那一天。 我裝作沒看到,轉身笑著走開了。"
我媽重生後手撕冤種父親
我媽重生後手撕冤種父親 "父親出軌十八線嫩模, 母親崩潰大哭鬧離婚 法庭上法官讓已年滿十歲的我自己選擇跟誰, 在母親期冀的目光"
心上的玉
心上的玉 "結婚的前一天,無意中發現了他和以前兄弟的聊天記錄。 「我從沒見過這麼好騙的人。」 「她是單親家庭你知道吧,缺愛。」 「所以我哪怕對她好一點點,她就上趕著來舔我。」 …… 真的,我曾經以為是他拯救了深陷泥潭的我,結果他把我耍得團團轉。 我以為我遇到了愛情,然而所有的真心早就喂了狗。"
一秒淪陷
一秒淪陷 "年少成名,家世顯赫,多次為國爭光的賀行望容貌冷峻,在全球粉絲無數。 射擊世界盃獲獎現場,全民歡呼。 記者上前採訪,沒等觀眾們從神仙顏值裡回神,就聽見賀行望清越的聲音—— 「下一步計劃是結婚。」 "
一心求死的惡毒反派
一心求死的惡毒反派 覺醒了,原來我是惡毒反派。最後會被丟進海裡喂魚的那種。
何事溝渠撈明月
何事溝渠撈明月 "我爹的官是花兩千金珠買來的,據說我爹交錢的時候,上頭的人笑得差點背過氣兒去。 旁人隻當我爹是個冤大頭,隻有我爹自個兒知道,散盡家財求的是哪般。"
重生之堂妹的奇葩朋友圈大賞
重生之堂妹的奇葩朋友圈大賞 "和我合租的堂妹很愛發朋友圈,每條必帶定位。 她是租房中介,圈子裡很多陌生人。我勸告她防人之心不可無,過於暴露行蹤不太好。 她反嗆我:「不是吧不是吧,我是找了個室友還是找了個爹?爹味別太重好吧!」 我不好再說什麼。 直到我最近天天加班到深夜才回家,她竟在朋友圈發了我的照片和地圖定位。 【我姐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有沒有王子願意護送她?以身相許哦!】 我氣衝衝回家想叫她刪掉,卻不料,半路被陌生男人拖進漆黑的小巷奸殺。"
看到的還是聽到的
看到的還是聽到的 和周明川訂婚三年,他始終不娶我。我對他下藥,打算強上。解他扣子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幾條彈幕。【笑死,第一次見當代安陵容。】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