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失的夜班族
舍友李佳佳介紹我一個兼職，錢少事多。
我好奇問：“幹得好好的，你怎麼不去了？”
她目光閃爍，嘴上卻說：“哎呀，我下半年要考研嘛，所以便宜你啦。”
凌晨，有人推門而入，“你好，給我一盒細條。”
我抬頭看見來人，卻嚇得臉色慘白。
站在面前的是我李佳佳。
可我昨天，剛參加完她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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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佳佳要給我介紹了一個兼職：超市的收銀員，每天隻要中午去頂替兩個小時，一個月可以拿一萬多塊錢。
我好奇問：“幹得好好的，你怎麼不去了？”
她躲開我的眼神，目光閃爍，“哎呀，我下半年要考研嘛，所以便宜你啦。”
我還沒說話，一旁打遊戲的嚴小敏湊過來：
“哇，一萬多塊錢呀。你的生活費、學費都有著落啦！”
確實，這是最讓我心動的地方。
可我總覺得李佳佳隱瞞了什麼。
李佳佳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故作不耐煩地甩了甩頭發，“嘖，你要不想去。我就找別人了，隔壁宿舍的劉梅上次還託我給她打聽呢。”
說著作勢要走。
嚴小敏趕緊拉住她，用手肘使勁捅我，“笑笑肯定想去啊，對吧？”
我連忙點頭，解釋：“這麼好的工作，我主要是怕自己做得不好，所以猶豫。”
李佳佳看我點頭，臉上的不快這才散去，又親親熱熱地挨到我旁邊，“放心吧，很簡單的。”
說著就拉起我，“走，現在就去籤合同。”
她，似乎很急。
我有些為難，“佳佳，我今天下午還有其他兼職。你總要等我把這邊交接了吧？”
好說歹說，她才同意拖到第二天，還不放心，反復和我確認：“你答應我了，不會反悔吧？”
在我再三保證之下，她才匆匆忙忙離開。
天蒙蒙亮，她就把我從床上拉起來，“天亮了，趕緊走吧。”
我就這麼睡眼蒙眬地被她拉到了那家超市。
超市夾在一排門面房之間，很不起眼。
一進去，我就被凍得一哆嗦。
李佳佳拉著我找到店長，她興衝衝地說：“我找到了！”
店長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她笑吟吟地打量了我片刻，遞給我一份合同，讓我籤了。
我一籤完合同，李佳佳就急不可耐地問店長：“我可以走了，對吧？”
她意味深長地對她說：“當然。恭喜你，你的合約解除了。”
我很奇怪，離職了為什麼要說恭喜。
李佳佳也確實很開心，或者說是迫不及待。
店長話音未落，她就轉身走了。
我有些尷尬，李佳佳怎麼這麼不禮貌，顯得很嫌棄這家超市似的。
目送她遠去，店長卻沒有任何不適。
她隻是將我帶到另外兩個人面前，讓我跟他們一起上班。
我們年齡相仿，彼此加了微信，還建了群。
這天中午一到超市，趙安安就湊到我耳邊，悄聲說：“早上的姐姐告訴我有個工作更掙錢。”
她比出五個手指，“這裡的夜班，一個小時五百！”
我心中算了一下：確實，要比中午的班整整高出兩倍！
正說著呢，另一個兼職的鄭婷衝過來。
她一把抱住我們，大聲歡呼：
“姐妹們，我要去上夜班啦！”
2
店長通知她，夜班空缺一個人，讓她去上。
趙安安瞪大眼睛，
她一臉憧憬：“什麼時候我能上夜班就好了。”
鄭婷在我們羨慕的目光中收拾東西離開，“我先走啦，店長讓我今天晚上就上啦。”
可是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她發了一條奇怪的短信給我：快走！
我趕忙電話回過去，她卻沒有接。
從那天起，她的消息就如石沉大海，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周一的中午，一個顧客都沒有，
闲得無聊的趙安安拿出手機，要給鄭婷打電話，“好久沒聯系鄭婷了，我來叫叫她。”
可電話打過去，卻沒有人接通。
趙安安氣呼呼地扔下手機道：
“沒良心的家伙，自從上了夜班，都不理我了，沒良心的家伙！”
我猶豫了一下，把之前收到短信的事情告訴了趙安安。
她聽完，沉默片刻，結結巴巴問道：“你說她，她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我遲疑了一下，安慰道：“我隻是這麼一說。或許她隻是上夜班太累了吧。”
正說著，她的手機就亮了。
趙安安點開手機一看，一下子舒了口氣。
我探頭望去，是鄭婷微信回復了消息：
姐妹，最近回老家，信息不好。等我回來，再和你們聚哈。
趙安安舉著手機，一臉輕松，
“你看，是我們多想了吧。”
我笑笑不說話，心卻沉到谷底，這條微信消息有問題！
平時我們微信聊天，鄭婷從來不加標點符號，而這條微信消息卻端端正正，每個停頓都有。
有人假冒她，給我們發消息！
鄭婷難道真的出事了嗎？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第二天上班，趙安安沒有來。
我眼角一跳，趕忙拉住店長：“趙安安呢，她怎麼還沒來？”
店長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口說道：“她啊，以後上夜班了。”
我趕緊給趙安安發信息，問她什麼情況。
可一天過去了，她的頭像也沒有回復我任何消息。
我不S心，打電話過去。
好在電話通了，我焦急地問：“安安，你沒事吧？”
她在電話那頭一愣，莫名其妙：“我能有什麼事？”
“好啦，不跟你說了，我這兒有人來。明天中午我去找你玩啊，見面聊。”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可轉頭她失約了！
直到下班，我都沒見到她人。
電話、微信也都聯系不上。
原本，我還想著去找她。
可，就在臨近下班的時候，嚴小敏的一通電話打亂了我的計劃。
電話那頭，她的聲音沉重：“佳佳去世了！”
我著急忙慌地請假，回去和嚴小敏參加李佳佳的葬禮。
3
中午去上班的時候，店長帶了一個男孩子過來。
指著他，店長對我說：“交接一下，以後你去上夜班，中午的事情就交給他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吞吞吐吐道：“店長，我，那個……”
店長見我猶猶豫豫的樣子，微微眯起了眼睛，問道：“怎麼，你不想上夜班？”
店長笑得溫柔，不知怎麼，我卻一個激靈，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去，我願意！”
店長這才滿意地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覺告訴我，剛剛如果我沒同意，現在一定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
然而，就在上夜班的前一天，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鄭婷和趙安安泡在兩個巨大的玻璃容器裡，眼睛SS盯著我，陰笑一聲：“下一個就是你！”
我一下子被嚇醒，才發現額頭上全是汗。
這似乎預示什麼。
然而不管我怎麼胡思亂想，到了晚上八點，我還是硬著頭皮，準點來到超市。
裡面隻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阿姨。
我到了收銀臺，她隻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
我厚著臉皮問她：“姐姐，我第一次上夜班，需要注意什麼？”
她卻一臉冷漠：“什麼也沒有，隻有一件事。”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
她說了一句古怪的話：“沒有交班之前，絕對不要離開你收銀臺。”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留我一個人守著偌大的超市。
什麼叫“不要離開收銀臺”？難道會發生什麼讓我要逃跑的事情嗎？
我這樣胡思亂想，不知不覺間，轉眼就到了後半夜。
超市裡人越來越少，眼見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我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或許，我隻是想太多了？我打著哈欠這樣想著。
可，這種想法很快被打破。
當時鍾的指針指向凌晨三點的時候。
超市的門被推開了。
有一個女生站到我面前，“你好，我要一盒細條。”
當我看到眼前的人，瞌睡蟲瞬間飛走，我恨不得馬上逃跑！
李佳佳，臉色慘白地站在我面前！
4
可我們昨天剛參加了她的葬禮，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眼前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她見我遲疑，衝我歪歪頭，指著我身後的煙櫃，“就在你後面第三層。”
我哆嗦著，從身後取了一盒煙遞給她。碰到她的手，刺骨冰涼，就像是從冰櫃裡爬出來一樣！
第2章 消失的夜班族2
她面容僵硬地付完錢，往裡面走去，直到天亮也沒有出來。
等她走後，我立刻打電話給嚴小敏，向她求證：“小敏，我剛剛看到李佳佳了！”
嚴小敏睡意蒙眬，打著哈欠，“你是不是夜班偷偷打瞌睡，睡迷糊了吧。我親眼看著她火葬的，怎麼可能還活著？！”
我搖頭，奮力解釋：“真的，她轉身的時候，我都看到她後脖頸的胎記了！”
電話那頭嚴小敏，沉默了。
過來片刻，她嚴肅地問我：“除了這個，你還看到什麼了？”
我想了想，“沒了，我太害怕了，沒敢仔細看她。”
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囑咐：“現在，你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這件事也不要跟任何人說，下了班就回來。”
掛了電話，我把眼睛睜得老大，一點瞌睡也不敢打了。
熬鷹一樣，瞪著眼睛，縮在櫃臺上直到天亮，有人來接班。
回到宿舍的時候，嚴小敏正在和一個人打電話，阻止了我開口。
等她掛了電話，就先蹿到我面前，像狗一樣，將我全身上下聞了一遍之後，才松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我一臉莫名：“你怎麼了？”
她擺擺手，“你先把去這個超市上班的經過告訴我吧。”
我趕忙像倒豆子一樣，將超市上班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她。
她越聽表情越嚴肅，等我說完，她盯著我，總結道：“你被禺標記了。”
5
我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道：“什麼、什麼意思？”
她託著腮幫子給我解釋：“你知道這世界除了人類，還有各種各樣的存在。”
“禺就是一種。他們是一種寄生物種，為了能夠擺脫這種寄生的命運。他們找到了一種方法。”
說到這兒，她盤起腿，打了個比方：
“你知道螞蟻吧？”
“他們就像螞蟻一樣分工。由母體孕育工蟻，工蟻運輸那些能量體回來。而你們就是能量體。等你們被完全吸收，新孕育的工蟻就會用你們的身份出去，尋找新的獵物，引誘他們和母體籤訂契約，提供能量。”
“這個超市，就是他們的大本營。白天那些禺就幻化成人類的樣子，在社會行走。晚上，他們就需要回到他們的巢穴，補充消耗的能量。你們所謂上夜班，就是去輸送能量。”
我嚇得癱軟在地，捂著臉哭起來：“那我怎麼辦？嗚嗚……”
她見我這樣，也有些於心不忍，決定今晚夜班陪我去看看。
傍晚的時候，我忐忑地進入超市上夜班。
她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躲在了我的收銀臺下面。
可眼見時間過了十二點，超市裡的人越來越少。可李佳佳卻一點影子也沒有。
我臉上不顯，心裡卻焦急萬分。
李佳佳今天不會不來吧？
嚴小敏安慰我，李佳佳是剛剛孕育成沒多久，晚上肯定是需要來補充能量的。
心裡正糾結萬分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我快速給嚴小敏發了條消息：她來了。
這一次，她的臉色紅潤了許多，臉也沒那麼僵硬。
她懷裡抱了一隻黑貓，碧綠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我。
見我看它，對著我嗚叫了一聲。
李佳佳跟我打招呼：“你是新來的吧？我家妹妹很喜歡你哦。”
我一臉僵笑著迎合她，正準備說話，手機瘋狂地亮起來。
是嚴小敏的微信：“不管她遞給你什麼，你都不要接！！”
正在這時候，李佳佳懷中的貓一躍而起，跳到收銀臺上，朝著我緩緩走來。
嚴小敏的微信還在不斷傳來。
“那隻不是貓，你是它看中的食物！”
眼看貓要到我面前，我再往後退，就要出收銀臺了！
怎麼辦？！
我的手忍不住攥緊口袋，摸到一個硬物。
我的眼睛一亮，有辦法了！
我閉上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將口袋裡的東西朝一個地方扔去。
眼前一道黑影，那隻黑貓從我面前越過，隨之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