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用手抹的我滿臉都是，一邊笑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被紅酒糊住了雙眼，根本睜不開眼睛。
耳邊傳來的是他們難聽的笑聲。
“王月月！你在發什麼瘋！”話音剛落，一個溫熱的毛巾觸碰到了我的臉頰。
一點一點地將我臉上的紅酒給擦幹淨了。
她連忙哭道：“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女兒這是怎麼了！”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回去一定收拾她！”
是我們家的保姆，王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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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前兩天將家裡僱佣的工作人員都徹查了一遍。
這才發現，原來王媽的女兒王月月，才前不久改了姓。
江月月，哦不，王月月，她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王媽上前就是一巴掌，響徹整個客廳。
“你從小到大，我什麼都由著你，沒想到把你慣成了這個鬼樣子！”
“趕緊跟江小姐道歉！你是不是想害的媽媽丟工作啊！”
在場的眾人都傻眼了，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而王月月固執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我打開了手機裡的錄音，很快，裡面就傳來了王月月囂張的話語。
“我幫你在你的減脂餐裡面加了瀉藥。”
“校長助理我面試成功了。你猜猜我是用了什麼稿子才面試通過的。”
整段錄音放完，同學們才緩過神來，低聲交談。
“搞了半天，江若曦才是江家千金啊！全搞錯了啊！”
“都是這個江月月偽裝的太好了！江若曦平時又很低調，哪裡看得出來啊！”
“可是江月月也太無恥了吧！害江若曦拉肚子，還盜用她的稿子去面試。”
“靠！我們被江月月耍的團團轉！”
王月月臉色煞白，腳下一個踉跄，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她雙眼無神，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江家千金？”
“怎麼會是你！怎麼會是你！”
陸皓炎得知真相後，滿臉的不可置信，狠狠抹了把臉。
惡狠狠地踹了一腳王月月，“你竟然敢騙老子！”
陸皓炎又幾步走到我面前，“若曦，我隻是被這個狐狸精給騙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聽到他這些話，我隻覺得惡心。
冷聲道：“從我家滾出去！”
陸皓炎卻抓住我的手不放，一副深情的模樣。
最後是兩個保鏢把他抬出去的。
一旁的王媽不停催促自己女兒趕緊道歉。
王月月這才好像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到我腳前。
她拉住我的褲腳，豆大的眼淚往下流，“我不知道你是江家的千金！你放過我！”
7
我沒有說話。
因為江月月這些天來，對我進行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
我不可能因為她這一句對不起，就原諒她。
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直播還開著，趕緊關閉了直播間。
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直播間裡的人也反應過來了。
“果然啊，互聯網就沒有可以相信的！”
“盜用別人的稿子通過面試，竟然還冠冕堂皇說自己是獨立女性？”
“月月你說句話啊，我可是你的鐵粉啊！”
“樓上那個腦子壞了嗎？都這樣了，還鐵粉呢？”
“什麼狗屁的愛女，我看她比誰都厭女！陰招全耍女人身上了。”
這天之後，王月月的社交平臺被之前的粉絲罵了一陣子之後，就被封掉了。
因為她傳播不實消息。
而王媽也被我們解僱了。
因為她放任自己女兒，趁我們不在家的時候，隨意進我們的房間、亂動我們的東西。
王月月也給我發來很多消息，都是求我原諒。
我沒有理會，直接將她拉黑了。
就在我以為這場鬧劇終於要結束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天，我踏進校門的那一刻，我就發覺了不對勁。
有人、很多人，幾乎是所有人。
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他們都在看我。
他們復雜的神情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我被這一道又一道的目光盯得頭皮發麻、汗毛豎起。
滿心的不安。
走進宿舍以後，晶晶跑到我面前，打開了我們學校的一個帖子。
“若曦！你快看，這是誰發出來的啊！”
這條帖子隻有一張圖片，是我隻穿了內衣，昏睡過去的上半身照片。
那一刻，我的大腦“嗡”的一聲，渾身血液開始倒流。
這張照片，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我和陸皓炎在一起的時候開的酒店。
這個混蛋！
竟然在我們做完那種事情以後，偷拍！
我攥著手機的手不停地顫抖。
晶晶卻拉住了我的手，“若曦，要不然我們報警？”
我用冷水洗了把臉以後，才冷靜下來。
我衝出了宿舍，找到了陸皓炎上課的教室。
他一出來，我就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他不惱，反笑道：“喲，你竟然還敢在學校裡？”
“那種照片都流露出來了，嘖嘖。”
他身邊的朋友也笑作一團。
我疑惑道：“什麼照片？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陸皓炎直接將照片點開，“你說什麼照片？”
我冷聲道：“這個照片上的人不是我。”
陸皓炎捧腹大笑，“你別睜眼說瞎話了，這就是你的臉！”
我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這是AI合成的。”
“我也可以用AI做出你的裸照。”
眼看圍觀的同學越來越多，陸皓炎眉毛擰作一團，“你放屁！”
“這是我拍的照片，我能不知道嗎！”
我舉起手機放到耳邊，“警察叔叔，你聽到了嗎？”
陸皓炎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沒多久，陸皓炎就被警察帶走了。
雖然照片已經被刪除了，但還是影響很大。
輔導員直接開起了班會。
她蹙起眉頭，在我以為她要對我展開批評的時候。
卻沒想到她突然說道：“我們每個人的身體構造都一樣，我不知道一張照片有什麼好惡傳的。”
“照片上不過是一張女性的身體，無需羞恥。”
“我可以說那張照片上的身體是我的，保潔阿姨也可以這麼說，所有女同學都可以這麼說。我們都是女性，都一樣。”
“都是成年人了，不用我再來給你們上初中物理課吧！”
那一刻，我埋著的頭，才敢抬起來。
原來，這件事情我不需要羞恥。
我幡然醒悟。
男人可以赤裸上半身在路邊吃燒烤。
我又為什麼要因為一張上半身的照片而不敢抬頭呢。
錯的是陸皓炎，不是我。
這次班會以後，我如釋重負。
我也發現那些異樣的眼光都消失了。
學校裡甚至還有女同學辦起了女性相關的展覽。
而我再遇到王月月的時候，是在一周後。
8
在學校門口，她看見我以後，眯起雙眼，“你竟然還能過得那麼快樂？”
當時，我就想到了，陸皓炎發我照片那件事，是王月月教的。
畢竟陸皓炎那個腦子，根本不會想到用這招。
隻有女人知道，怎麼能傷到女人最羞恥的地方。
我冷聲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女厭男嗎？”
“同為女人，你竟然用這一招在我的身上。”
王月月眨巴著雙眼，無辜道：“你不是也害得我退學，害得我媽失業嗎？”
“我不過是還你的。”
我蹙眉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害的你媽媽丟了工作，是你害的自己變成現在這樣！”
王月月面目猙獰起來，“愛女？你身世比我好、比我有錢，憑什麼要我來愛你？”
“我隻要達到我的目的，我就可以成為獨立女性！”
“而你才是媚男！跟男人談戀愛，還化妝服美役。”
我搖頭，道：“化妝，是我們的自由。”
“戀愛，也是我們的自由。”
“這麼多條條框框給了我們女性，怎麼對男性就沒有呢？”
“你不過就是從之前的極端，跳到了另一個極端。”
王月月龇牙咧嘴地吼道：“你放屁！”
“你就是在為你的媚男找借口！”
我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見我陸皓炎的時候化妝？”
“你打著愛女的旗幟是想得到什麼？”
王月月笑道：“我就是想告訴你，你媚的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
“所有男人都不是個好東西！讓你的媚男夢破碎！”
她越說越激動，“憑什麼我靠自己，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而你靠著家裡就能如此的高高在上！”
她反手掏出一把水果刀，直直朝著我捅來。
“我要你償命！你給我去S！”
我躲閃不及，好在車裡的保鏢及時出來，擋在了我面前，將她按在了地上。
我即使驚魂未定，還是顫著手報了警。
警察來到以後，直接將她制服。
王月月卻好像瘋了一般，撕心裂肺地喊道：“憑什麼？憑什麼？”
我冷眼看向她，“因為你隻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所謂獨立女性不過是你用來掩蓋自己的貪婪和卑鄙手段。”
“更何況，獨立女性又是誰定義的。”
都在宣揚做獨立女性。
可為什麼女性想要獨立，就要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
必須要不戀愛不結婚不近男色，必須要不靠父母不靠別人的支持。
必須要情緒穩定，必須要剛毅果決不能優柔寡斷。
必要要這，必須要那。
可是我從來沒聽說過獨立男性這個詞。
王月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後，就嚎啕大哭起來。
警察直接將她帶進了車裡。
看著她遠去的狼狽背影，我不禁想起她來到宿舍的第一天。
她熱情地拉住我的手，又一口一個寶寶的叫我們。
還有她給我扔來衛生巾的那一瞬間。
我不知道，她對我們的那些好意，是否有過一刻的真心呢。
回到學校以後，我也加入了女性展覽的設計。
我不想成為什麼獨立女性。
我隻想成為一個可以讓自己滿意的我。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