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

第12章

字數:3581

發佈時間:2024-11-01 20:53:50

德全心頭打鼓:這是不追究了……


剛走出兩步又聽得一聲,“可辨得?”


“是。”另一道利落的聲音回道。


德全愣了下,反應過來這是在問一旁網羅情報的錦衣衛指揮使。


尹照從容不迫,“翰林院侍講盧章,修撰龔檜林、譚烽。”


李無廷穿過草地走回主帳,“嗯。”



圍場中央的空地上。


侍衛們正在搭建馳逐、投壺的場子。


寧如深溜到圍欄邊,找耿砚一起湊熱鬧。身後還綴了個沒事幹的小王爺李景煜。


他溜過來,“小犬。”


“你他——”耿砚冒著火一轉頭,差點噎住!他忙行禮,“臣見過景王殿下。”


李景煜擺手,“犬大人免禮。”


耿砚:。


寧如深輕聲,“殿下,這位是耿侍郎。”


李景煜若有所思:是叫耿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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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人多耳雜,寧如深俯身叮囑道,“小殿下,‘綁起來’的話題不要再提了。”


“為什麼?”李景煜眨眼。


寧如深忽悠,“涉及陛下的私事。”


李景煜點頭,“好。”


兩人扒在圍欄邊,很快李應棠也尋了過來,“景煜,你在這兒。寧大人也在,你們在聊什麼?”


李景煜諱莫如深,“在聊皇兄的私事。”


李應棠:???


“……”寧如深跳過這個話題,“軒王殿下。”


李應棠看著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掏了把扇子出來哗哗扇風,不再說話。


三個人都扒在了圍欄邊。


寧如深一身緋紅騎裝,身段挺拔,腰細腿長。明豔又灼人,本就很惹人注目。


這會兒身邊多了兩尊大佛,頓時吸引了更多視線。


然而視線中心的本人並沒有察覺。


寧如深還掛在圍欄上,思考著自己待會兒該怎麼混。


耿砚看不下去了,捅了他一下,“你收斂一點,別太出風頭。”


寧如深從思緒中抽回神,“我?哪裡??”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完全是一條掛在圍欄上的鹹魚!


耿砚看他毫無自覺,恨鐵不成鋼道,“春狩是百官各憑本事在陛下跟前露臉的時候。要是有人能在一會兒的馳逐、投壺上贏過你這個御前紅人……”


寧如深沒忍住,“他也好意思?”


耿砚,“……”


隔了不遠的李應棠“吭哧”漏了聲笑音。


·


場地搭得很快。


搭好時日頭斜照,太陽還沒下山。


聖駕從主帳一路到了看臺,李無廷一身騎裝英姿勃然,端坐在主位之上,帝王貴氣中多了幾分利劍出鞘般的凌厲肅殺。


寧如深遠遠看著,忽然想起李無廷虎口、指節處都有劍繭。


在御書房裡扳他臉那次蹭得他一陣刺痒。粗粝而幹燥,像是經歷了長年累月,積累成一身武藝。


在他思緒飄忽間,場中禮樂已畢。


百官分文武比試。


寧如深收回神,看一群人跟鯉魚爭餌一樣噗通噗通往上湧,頓時放下心來。


這麼激烈,輪不到他。


一顆心還沒落地,忽然聽有人朗聲,“聽聞寧學士君子六藝樣樣精通,請邀一試!”


寧如深:?


他微微睜大眼:還真的有人好意思!


眾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到他身上。


他循著聲音一看,就見三名年輕官員站在場中,為首的人似衝他揚了下嘴角,有點不懷好意的味道。


盧章拱手“禮讓”,“馳逐或是投壺,由寧學士來選就行。”


眾目睽睽之下。


寧如深的唇動了動,茫然中透出幾分局促……


盧章心頭得意,翹首靜待。


寧如深默然了好幾秒,局促地轉頭向耿砚求助,“他是?”


盧章:……


眾人:…………


耿砚不忍直視,“你在翰林院的同僚,盧侍講。”


看臺上。


德全對李無廷笑道,“看來寧大人這腦袋還沒治好。”


李無廷垂眸看著場中鬧劇,輕輕哼笑了一聲。


場中,寧如深向盧章告了聲罪。


他品著這有備而來的情形,掃過盧章幾人的身量,片刻笑了下,“那就馳逐吧。”


話落,場中安靜。


盧章幾人面有驚怔。


寧如深已經轉過身去挑選馬匹,他摸摸找找尋了匹最溫順的馬,心頭呵呵:


以為他一定會選投壺嗎?


都是文弱身子,一起下地獄吧。



幾人很快挑好馬匹。


大承非軍用的馬匹都沒有配備馬具。


寧如深坐在馬背上,不但腳下懸空,還被硌得慌。他心頭有些發虛,攥著韁繩繃直了腰身,兩條長腿緊緊夾著馬背。


束起的長發晃過後腰,發梢擦著凹陷處。


烏發紅裝,煞是惹眼。


隔了不遠,盧章、譚烽三人的目光頻頻落向寧如深那截瘦腰和夾緊的雙腿。


彼此交換了個模糊曖昧的眼神。


隨後盧章故作正經地收回視線,“請。”


·


看臺居高臨下,能將場中情形一收眼底。


德全眼尖地覷到了那幾人視線,在心底呸了一聲:下作的東西,你們也配!


他呸得真情實感,腦袋都探出去半分。


李無廷瞥見,額角一跳,“……德全。”


德全一下清醒了,抬手掌臉,“奴才失儀!”


“又在瞎琢磨些什麼?”


“唉,奴才這不是擔心寧大人嘛~”


德全琢磨著聖心,將話題往那場中烏發緋衣的身影上一帶,“馳逐要求每人繞場三圈,率先回到終點者勝。寧大人這身子哪經得住顛磨?”


一聲哼笑落下,“擔心他?你見他哪次讓自己受過一丁點苦?”


德全愣了愣。


嘭!恰此時場中擂鼓聲一響。


李無廷視線移過去,“看著吧。”



場中,三道身影已飛衝了出去。


寧如深高坐在馬背上,看著前方絕塵而去的背影,不緊不慢地繞著場邊踱步:


你們自己顛著吧,他慢慢溜達。


他姿態之闲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替聖上巡視疆土。


倒顯得前面殚精畢力、狂奔猛衝的三人有些滑稽。


場地很大,跑完一圈也要好些時間。


盧章憋著一口氣衝完了一圈,幾乎被顛散架。


他一抬頭發現寧如深居然在慢悠悠地遛馬,頓時起了股火。距離拉近的幾息間,他念頭一動,一蹬馬腹猛地貼近寧如深的馬,裝作偏道蹿了過去!


寧如深本來在歲月靜好地遛馬,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迫近的馬蹄聲。


他轉頭,就看盧章騎著馬直衝他而來。


寧如深心頭一跳,拉著繩閃避。


眼看兩匹馬要擦上,一枚小石子突然從旁飛彈而出,直擊在盧章那匹馬的後腿上:啪嗒!


咴兒——那馬吃痛轉向,避開寧如深的馬狂奔了出去。


與此同時,寧如深的馬也猝然受了驚,抬起前蹄一陣嘶鳴。


寧如深一下被高高馱起,驚得一把抱住了馬脖子,雙腿緊夾著馬身,緋紅的衣袍迎風翻揚。


場外傳來幾聲驚呼:“寧大人!”


正高懸空中,一道人影突然落下。


天子直屬的錦衣衛尹照一把拽住韁繩,驚馬安然落地,踏了幾下馬蹄。


寧如深堪堪定下神,“多謝尹指揮。”


尹照隻道,“不必謝我。”


嗯?寧如深還沒回過味來,又聽前方傳來驚慌的呼叫。他朝前一看,就看盧章像隻顛簸的破氣球,被馬馱著撒蹄跑向遠處。


“……”


場中馬匹受驚,比試被迫中止。


盧章三人站在臺前向李無廷請罪,寧如深一並站在旁邊,還在回味剛才那聲“啪嗒”。


家賊也來了嗎?


在他琢磨間,隻聽李無廷開口,“事出突然,不怪你們。”


盧章幾人松了口氣。


下一刻,又聽上方道,“朕看你們御術了得,可為楷模,特許你們重新比試。二十圈後決出勝負,以便供同僚學習觀賞。”


“二……”盧章腿一軟,差點跪下。


李無廷,“寧琛驚馬受傷,取消資格。”


寧如深從回味中抬頭:嗯?


李無廷沉聲,“還不回御前當值。”


“……”寧如深張了張嘴,“是。”


·


盧章三人如喪考妣地去跑馬了。


寧如深走上看臺,站到李無廷側前方行禮,“臣謝陛下體恤。”


還好沒連他一起“特許”。


不然二十圈下來,大腿都要褪三層皮。


李無廷掃來一眼,“嗯。”


他沒有別的吩咐,寧如深就在旁邊待命。


站立間,大腿被磨到的地方有些刺痛,後腰以下也被顛得酸軟。寧如深動了動腿,又揉了揉腰,整個人在旁邊磨皮擦痒。


李無廷餘光被他晃得惱火。


指節叩了下桌案,“賜座。”


案旁就有張矮凳,一般是侍奉君王的臣下或妃嫔坐在那裡。李無廷還沒有妃嫔,寧如深便在凳上坐下了。


這個位置距離李無廷很近。


他甚至一轉頭都能碰到李無廷的膝蓋。


場中的比試還在繼續,李無廷目視前方,端正地坐在位上。


寧如深在旁邊待了會兒,又想起那聲“啪嗒”來。他醞釀了幾息,準備假裝不經意地替人邀個功。


“說起來…方才馬匹差點受到衝撞,不知道哪來的小石子救了臣。”


上方的李無廷看了過來。


寧如深不好戳得太破,轉頭望向場中嘀咕,“不像是尹指揮,會是誰出手相救呢?”


“……”


臉頰突然被一隻大掌鉗住,轉了回去。


“唔…”寧如深抬眸對上李無廷垂眼而來的視線,隻覺那雙深邃的瞳底眸光犀利,爍如寒星。


李無廷細細看過他,“寧卿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為周圍的人邀功了?”


哪怕無關自己的利益。


為耿家,為拾一。


拉近的距離間,氣勢更為懾人。


半晌,寧如深動了動被擠出的魚嘴,“從…他們變得爭氣開始。”


李無廷,“………”


·


首場比試沒過多久便結束。


李無廷起身離開了看臺,宮人侍衛們一道跟隨離開。


聖上一走,場地周圍的眾臣也紛紛散去。


寧如深下了看臺,四下望了一圈。天色將晚,斜陽在場地上牽出了長長的影子,而三道騎馬的身影還在破敗不堪地顛簸。


尹照抱著繡春刀站在一旁奉命監督。


寧如深走過去,“多少圈了?”


尹照,“十二。”


寧如深驚訝,“這麼久了,才十二圈?”


尹照,“中途我看投壺去了,沒數。”


寧如深,“……”很上道啊朋友。


告別了尹照,他回了帳篷。


折騰了一下午,寧如深回去就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等他洗完出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四周點起了火,侍衛三兩巡視著。


寧如深想了想,還是去了一處安靜人少的地方,朝著夜色裡試探地喚了聲,“小石子?”


暮色中無人應答。


寧如深又俯身撿起一顆石子,啪嗒。


隔了兩秒,拾一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跟前,“有什麼事?”


……果然是跟來了。


寧如深暗嘆一聲,“驚馬的事多虧了你。你怎麼跟進了春狩圍場?私人護衛能進來嗎?”


拾一答道,“不能,但錦衣衛都認得我,我進來時沒人攔著。”


寧如深琢磨:喔,還沒人知道你被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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